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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了下眼睛，还有些迷蒙，声线带着惺忪，“去哪里？”

    小柯轻轻扯开他身上薄毯，“先走，出去再说。”

    宋槿书还是懵的，起来之后小柯就连洗脸的时间也没给他，拉着他的手把人往外带。

    他在电梯里总算是回神清醒过来，皱眉看着小柯，“到底什么事情，需要这么着急走？”

    小柯脸色不太好看，“回头我和你解释，现在我们先走。”

    走出电梯，宋槿书不乐意了，“你先说清楚再走。”

    小柯很为难，本来觉得这些话很难说，但为了让他快点走还是直白说了：“夏绯云有可能会来这里。”

    宋槿书怔了一瞬，旋即冷笑，“所以我这是要逃？”

    小柯说：“万一她带了人来，硬碰硬没有好处，你现在怀孕，经不起折腾，我们先走。”

    宋槿书还在勾着唇角笑，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沦落到这一步了。

    以前他哪怕进过少管所，替过罪，但他自认自己还算是坦荡荡的，自从跟着穆千珩，他成了个令人不齿的第三者，现在还要流窜如被人赶打的过街老鼠。

    小柯也知道他听到这些心理肯定不舒服，“你别多想了，现在离开这里是最要紧的。”

    说话间去拉他的手，他手臂往后躲开。

    两个人僵持了几秒，他说：“你别拉我……我自己走。”

    小柯松口气。

    然而宋槿书越走越慢，被夏绯云烫伤一回，他自然也不想和夏绯云正面冲突，但是自尊心上又很受不了这种惊慌失措的逃窜，这太恶心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活成这样了。

    以前的穆千珩会带给他阳光，积极的东西，但现在的穆千珩，却将他的人生变得更糟糕。

    这其实是他自己选的——

    他找了很多很多借口。

    他是想保护肖麒和陆厉行，但其实如他和他所说，如果他真的死了，他还怎么会在乎他如何对付肖麒和陆厉行，死人还能有什么感知。

    他都知道的，他只是不愿意承认，内心里阴晦的那些想法，从遇见穆千珩开始，他就不想死……

    能见到穆千珩，他就愿意去学校，能见到他，他就愿意留在这个世界。

    最初他说过给他录音他就能走，但他隐瞒下录音，保护穆千珩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他一直不愿意面对自己心底那些不堪的想法——这样，他就还有理由留在他身边。

    他自己是受害者，但他从来都不无辜，他自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他甚至曾经也甘之如饴，他依赖过那个男人的怀抱，那男人也许令人恶心，但最恶心的莫过于他自己。

    走出楼口，他神思恍惚地抬头。

    小柯脸色已经变了，他看到疾步走来一个穿运动短裤和T恤的女人，带着口罩和墨镜还有帽子，将自己裹得严实，身形很像夏绯云，他扭头看宋槿书，“来不及了，你先上楼吧，我拦住她……”

    宋槿书视线落在夏绯云身上，他反应了几秒，终究是没动。

    他做不到转身逃，他宁可死。

    他总在为心底一点点的侥幸付出代价，多年前他以为拿到那一百万他和母亲就能过上好日子，结果他付出了惨重代价。

    这一次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带着侥幸留在穆千珩身边，明明已经被他欺骗过还听信他的甜言蜜语，他其实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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