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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露出来,对张宰相来说也是不痛不痒的小事。证据肯定找不着,户部的账也做得齐整,借口更是一套接着一套,连皇帝不能无故责罚臣子。 即使姜宰相这派发力,冲着户部尚书发难,也很难波及到张宰相身上。 ——倘若把原来的那位尚书弄走了,接任的还是张宰相的人,那这份力就白出了。 姜宰相最初满心愤怒,他恼怒地张宰相手伸得太长,捞钱捞得太没规矩,他向来都是不齿其为人的,可还是没有料到张宰相竟然敢对北疆军粮下手。 等到恼怒过后,姜宰相听着自己的门生、以及自己这一派的官员轮番上阵,跟户部尚书及其党羽吵得不可开交,仿佛要把去年的国库开支全部拎出来掰碎了嚷嚷。 一条条,一列列,众人皆是烂熟于胸。 倒不是他们有多尽责,而是每次起纷争,这些都要拎出来轱辘一圈。 他们吵得激烈,两位宰相一言不发,冷目相对。 让门生跟依附自己的官员去打头阵,这也是朝堂的惯例了,没有打趴政敌的万全把握,宰相是不会开口的。 可就是这份惯例,姜宰相今日却感到有些恍惚。 这座位于皇城象征着权势,被天下读书人向往踏入的楼阁里,理应坐着被天下敬仰的名臣,可是现在呢? 年老的宰相长长地叹了口气,疲倦不堪。 他搁了笔,一言不发地背着手走了。 争执便告一段落,众人以为姜宰相怒不可遏,于是拂袖而去。他的门生顿时急了,现在这个时候,留在宫中就能牢牢地掌握权势,虽说大家都想扶持三皇子登基,但是将来的皇帝记住谁的恩情,亲近谁,这就有学问了! 如此关头,怎么能负气而走? 张宰相看着蒋政事去追姜宰相,不由得冷哼一声,把茶盏重重地搁到矮几上。 文远阁里一片死寂,过了一会,张宰相起身去更衣,这才陆陆续续有人说话。 “军饷可不是个小数目……” “都说用来赈灾,怎么?还想血口喷人?!” 文远阁当值的禁卫军跟宫人听得战战兢兢。 朝臣一言不合打起来的,并不是少数。 陈朝还出现过群臣在上朝时围殴一人的可怖事迹。 先前为姜宰相理奏折,递上了那份北疆军饷奏折的侍书郎,悄无声息地退到了旁边,没有引起别人注意。 且说张宰相出了值房,沿着走廊到底就是更衣的小间。 更衣当然不会有人紧跟着,侍卫与宫里的内侍远远地看到了,也只是低头行礼。张宰相进了小间,没有去屏风后找马桶,而是拿起一块温热的布巾,漫不经心地擦着手掌。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出了门。 迎面遇到兵部尚书,后者低声道:“宜广门那边的网已经布好了。” 张宰相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天边隐隐传来闷雷的声响,乌云遮月,很快又起了风,吹得宫殿檐角悬挂的铜铃一阵急促的清响。 “南镇抚司那边如何了?” “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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