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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兵吗?” “殿下这次本就打算与慕容老贼同归于尽的。”齐可宣摇摇头, 往常修的整齐的胡子邋遢不堪地黏在胸前:“背部中了一刀没当回事,谁知道那贼子在刀上涂了毒……” 乌云压顶。 “本王蛰伏了二十年,如今最后一战能为陛下扫清逆贼,也算死得其所了。”裴丰已经换下了戎装,此刻裹着狐毛大氅坐在软榻内,睨着黑漆漆的汤药道:“命大夫都散了吧。” “殿下,姜公子来了。”贴身的仆人附在他耳边道。 裴丰侧过眸来,声音少了先前的浑厚,添了几分虚弱:“你过来。” 姜琬疾步走过去跪在他跟前:“殿下,您怎么……” 一时哽咽的竟说不出话来。 裴丰摆手挥退左右:“本王不死,你们这些跟着本王的人怕永无出头之日了。” 皇帝不会轻信任何人,往后,更不会在慕容深被清理之后任由另一个人坐大。 姜琬一惊:“殿下,陛下同您终究是……” 父子血亲啊。 话又说回来,天家无父子,虽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裴丰沉默半晌,缓缓道:“你今日来见本王,本王有一句话赠你,你记着后就回去吧。”他顿了一下才开口:“官在地方,要福泽百姓,官在朝廷,则循默守位。” 循默守位,不就是多磕头少说话吗? 曾国藩晚年以亲身实践传世的至理啊。 “在下记住了。”姜琬在心中默念一遍,叩首道:“谢殿下教诲,姜琬感激不尽。” 担忧地道:“宫中解毒之物甚多,在下这就进宫去求陛下。” “不要。”裴丰出言阻拦:“你回府去吧,过不了几天,皇帝就会重新启用你们了。” 姜琬还有说什么,裴丰一拍手,立即有人进来把他推了出来。 “……” “殿下的毒无药可解了。”毅王府的人送他出来的时候哭着道:“公子就此别过吧。” 三日后。 毅王薨逝。 那日姜琬从毅王府出来之后就进了宫,皇帝裴据骤然闻听裴丰危在旦夕,默然半晌,而后不惜翻遍整个皇宫为他找药解毒,奈何无力回天,父子终究阴阳相隔。 裴据换了一身黑色龙袍,只腰间绣着一条金龙,颓然道:“慕容深退守太原,梅三韧穷追不止,将士在外面卖命的关头,毅王的丧就暂时不治了吧。” 死了连一场丧事都不能风风光光的操办,何等悲哉,他说这话的时候觑了一眼姜琬:“但朕遵照他的遗愿,启用你为工部侍郎,也算对得起他了。” 他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字灌入耳中,姜琬转瞬愣怔又转瞬无比清醒,头重重地叩在地上:“谢陛下隆恩,臣乍然得此高位,既喜又怕,生怕辜负……” 裴据垂了眼帘,并没接他这番话:“梅三韧一日之内连发三封捷报,不日,朕或许就坐稳这把龙椅了。”他抚着明黄色龙椅的把手:“可这江山,朕盘点了下,先帝在位的前几年国库尚且充盈,到了后期则年年亏空,先帝命好,没遇上天灾**,可这些偏偏都让朕赶上了——上个月,皖西发了大水,折子昨日才送到朕的案头,方圆千里之地怕早成人间地狱了……” 夕阳穿过窗棂落在一樽红瓷上,那色泽浮起来殷殷如血,仿佛要滴下来一般,看的人心头一跳。 姜琬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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