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第3/5页)
的病完全没有帮助。”五条悟走到灰塔中央仰起头向上看。 直面的是有些刺目的阳光,在强光下,他数了数灯塔的层数。 “他在第三层。” “我在想,他不一定是因为害怕死亡……”鲤生回忆着之前妇人的说辞,“不是很奇怪吗?肾衰竭的药很贵,透析也很贵,但岛上的物价水平并不高,低支出也意味着低收入。一个身体不好的孤儿是怎么攒到那么多钱的?” “你这么一说……他在东京只治疗了两个月,长期没有医疗支撑的情况下,两个月的时间完全做不了什么,离开医院的时候应该已经恶化到影响生活的程度了才对。” 鲤生点头:“但他还是在东京呆了很久,直到出车祸。” “那就去问问本人呗。”五条悟开始顺着墙边的旋绕石梯向上走。 走到第三层,他们终于见到了天宫治。 一个看起来十分凄惨的少年。 人瘦得几乎只剩下骨架,水肿和脱皮的现象很严重,脸色是不健康的蜡黄,靠在那张破旧的床边,抵着墙有气无力地凿刻着什么。 身后的动静让他缓缓转过身,就这样轻微的动作都得费很大的功夫,并且伴随着又深又长的呼吸——肾衰竭晚期如果影响到骨骼系统的病人会感到浑身骨痛。 那双眼睛也是浑浊不清的,不清楚是否能看见阳光下的两个人。 不过泉鲤生猜他是能看见的,因为那双只能算是勉强镶嵌在眼眶中的外凸眼珠转了转,猛然爆发出惊人的亮光来。 “osamu……”难听的嘶哑声,是呼吸管道也完全水肿后竭力挤出的声响。但天宫治用对于他而言算是呐喊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地喊着,“osamu——!” “他在喊什么?”五条悟的眉头锁的很死。 泉鲤生开始向前迈步,被五条悟拉住后平静地转回头:“应该是在喊我。” 这么判断是有依据的。 从对方眼眶里不断溢出的眼泪,回光返照般精神的狼狈面容,还有向泉鲤生伸出的手。 “或许,我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鲤生说。 *** 天宫治有一个玩伴,他们从小就被遗弃在海边的灰塔。 在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和蹦蹦跳跳的玩伴不一样,他是不健康的,所以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能看着玩伴划着木船去到人多的地方,或是乞讨或是干杂活,换来钱,再用钱去换食物。 时间长了,外面的人和玩伴熟悉起来,偶尔会隔着那片浅滩喊他的名字:“治——你在吗?” 他喊的不是天宫治,而是玩伴的名字,本乡治。 起初天宫治并不清楚这一点,会慢吞吞走到岸边,对着那双茫然的视线问:“是你找我吗?” 那个孩子摇头:“我不认识你。” 那个时候天宫治明白了。 我是那个被遗忘的存在啊。 但这也无所谓,因为本乡治和他一起长大,他们拥有同样的名字,相似的喜好,知道彼此的所有秘密。 本乡治会在小岛的庆典后带着别人送给他的礼物分给天宫治一半;会站在灰塔外挥舞着烟花棒,画出他们共同的名字;会计划着开支,说攒够了钱就带他去大城市看病。 他们拥有同一个名字,时间长了之后就像是也在共享着生命。 很少有人记得灰塔中的天宫治,但一说起治,大家都会自然而然的想到,是那个住在灰塔的孤儿啊。 这样是否也是自己存在的一种体现呢。 等到他们十五岁,天宫治的病已经拖不下去了,本乡治拿着所有的存款,决定带他去东京。 离开这里的船票就要四万日元,两个人就是八万。而真正开始治疗后,那些数字后面的零更是令人头晕眼花。 凑钱很痛苦,透析后依旧没有好转的身体也很痛苦,一开始是越来越想呕吐,等到浑身的骨头开始发痛,嗜睡状态下也会无意识地发出呻|吟。 本乡治每天都要偷偷打几份工,因为还是未成年,所以拿到的薪水很低,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他们一天能见面的时间不足两个小时,在那两个小时里总有一方是熟睡着的。 天宫治开始怀念灰塔了。 至少在那里,有人会在对岸喊着那个名字,即使叫的并不是我。 等我死后,灰塔里就只剩下一个“治”,所有人都会忘了我,就像我从未出现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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