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珍馐馆 第10节 (第3/3页)
尾的蠢货。” 黑豹‘呜呜’一声,似乎是赞同。 乔婶子冒雨从田头赶回来,见释月收留了粟豆,连声道谢,又开口想用秋收谷粮换一碗食给两个女儿吃。 虽然是一张秋天才能收割的大饼,但的确是赚的,见释月答允,田中活计要紧,乔婶子夹戴着两顶草帽匆匆而去。 雨把绵延的绿山擦成一卷朦胧梦幻的布,‘哗啦’喧闹不停,却衬得屋中静谧安宁。 缸里的花鲢是方稷玄早上才抓来的,才一条就满满当当占了一个缸底,一般来说鱼大了肉死硬而不嫩,但可能是因为北江水清澈寒凉的关系,各种鲢鲶鲤鲫即便长到了小臂这般长,肉质依旧鲜美细腻。 炖鱼还是汉人吃得多些,村里人大多只一个灶,一口锅,既叫鱼占了,没处煮饭熬粥,就下点面条什么的。 若有早间剩下的饼子,撕巴撕巴扔进去泡着吃,饼子半浸在汤汁里,软韧不糊烂,挺好吃。 灶上没有剩的饼子,释月舀了一瓢面半瓢水和进陶盆里,慢慢用手抓匀揉捏。 她喜欢和面,跟玩泥巴一样,但又干净喷香,扯一块老面头头丢进去一起和,这团面就活起来了,蓬蓬软软的。 乔叔做笼子抓野鸡厉害,捕鱼却是苦手,所以乔家吃鱼的次数不多。 方稷玄在门边杀鱼,惹得乔金粟和乔银豆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但又不敢近方稷玄的身,忽见他起身把手放在水缸里荡了荡,然后把个玩意丢了过来。 粟豆低头一看,见一个乳白半透明的鱼鳔,因为是完好没破损的,所以鼓鼓的。 鱼鳔是能吃的,有些人还特别喜欢这一口,韧韧的,粟豆不明所以的抬头,一张小脸和一张更小的脸困惑地望着方稷玄,看得释月发笑。 “给你们踩着玩的。” 她和方稷玄虽不会受冬日冰封所困,但方稷玄总喜欢装装样子,也会多弄些鱼剖腹冻上,以免大雪封门。 那天总有十来个鱼鳔叫释月一气踩爆了,‘叭’一声在鞋底裂开,莫名上瘾。 乔银豆还不会踩踏,最后是乔金粟去踩掉的,她踩得太小心翼翼了,只发出了轻轻一声‘噗’,但两个丫头还是傻乐了一阵。 炖鱼头和饼子有泡和沾两个吃法,泡着吃的话,饼子要多烙几层,厚些,如果是沾着吃,那么拿着面团往热锅沿上那么一擦,能揭下来就熟了,焦脆焦脆的沾鱼头汁吃更好。 乔金粟仰脸看着释月,就见她慢悠悠的用面团擦着热锅,指尖一勾,就揭下一张,白嫩的手怎么看也不像铁打的。 方稷玄走过来,不言不语的递给她一双长筷,释月白他一眼,又瞥了眼乔金粟,接了过来。 鱼是越炖越好吃的,鱼头更是如此,屋里的香气像是被雨堵着出不去,愈发浓郁起来。 即便坐在高凳上,乔金粟人小,就能望见个锅沿,她见释月和方稷玄动筷,才拿过一片饼子沾沾汤汁递给银豆,自己又拿一片沾沾,面饼子加鱼汤,已经吃得很满足。 忽然,眼跟前的空碗里落下一大块鱼肉来,这是沿着骨刺夹出来的嫩肉,半根细刺都无。 乔金粟望了方稷玄一眼,用眼睛道谢,然后用饼子夹了鱼肉,喂给乔银豆。 “还挺会吃。”释月觉得这对小姐妹有趣,便夹了一块鱼脑过去。 鱼脑如化冻,鱼唇黏糯,面颊肉又是顶顶细嫩的,脊背上的鱼肉则韧些,半截鱼身上各处肉也有不同滋味。 一餐吃罢,众人满足。 乔银豆也算初生牛犊不怕虎,在释月的摇椅上呼呼大睡,乔金粟颇有眼色的给释月搬来木椅一张,同她一块坐在门边看雨。 黑豹得了方稷玄给的一根野猪骨,尾巴摇得都没停下来过,啃一会起来蹦一会,绕着方稷玄的膝头打个转,快乐得无法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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