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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赦令’,可是一直等到子时,仍旧没有等来萱北堂来人。 翌日,周涎什么也没说,直接跪在何老安人跟前。 何老安人颤巍巍地起身,指着周涎问,“老二,你什么意思?” 周涎不吭声。 何老安人心一堵,只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这个儿子,这个儿子和她离心了。 周兰连忙上前给她娘揉、胸,“二哥,你是想气死娘是不是?” “娘要的结果,我办不到。” 这直白的话教周兰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多年了,她那从来对她娘都百依百顺的二哥,第二次忤逆她娘,第一次的时候是为了娶李氏,也是这样,跪在她娘跟前除了一再重申自己的要求之后便一声不吭。第一次为了他妻子,第二次为了他女儿。 “你——” 就在这时,管家引着六房的人来报丧,“何老安人、涎二爷、兰大姑,我们当家主母她去了。” 何老安人与周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不虞,真的太不凑巧了。尽管两人不甘心此事就此打住,却也不得不按耐下来,过了这场丧事再说。但这事吊在半空,不上不下,让她们挠心挠肺的,折磨死了。 而于周涎而言,却着实松了一口气。 其实于何老安人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个台阶呢。 康靖二十七年,七月十五,周家六房当家主母,周泓之妻,郑氏卒。 周蓁蓁望了望天,一切都如前世一般发生了。 时人重白事,郑氏身为六房当家主母,素来有善名,族中族外交好者众,无论如何都是要大祭一场的。 因为郑氏缠绵病榻时久,非暴毙,所以寿衣寿材一切白事之物其实都已经悄悄准备妥当了。 次日,在族人的帮忙下,灵棚已经搭好,一应事物在族中大老爷们的安排下都有序地进行着。 郑氏“头七”,乃大祭之日。 六房一早便开门迎客。 周蓁蓁是四房的人,不必像六房一样穿戴孝服,只需要和其他几房之姑娘妇人一样在头上簪上白花即可。 灵棚内,一片素白,香烟火烛纸钱烧不断,烟火熏饶。 四十九个僧人披着袈裟,敲着金饶铜钹,诵着经文:另一隅,还有几十个道士,穿着道袍,手持苇管竹笙,吟唱不绝。 灵前,披麻戴孝之人果然不是郑氏的亲生子周宕,而是周泓的庶长子周宣。周秀秀的孝女之位倒不曾被剥夺。 周宣比周宪年长四五岁,此时已经是秀才功名加身,加上他相貌清隽,举止斯文得当,来吊言之人上完香之后都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他,并暗暗颔首。 而一旁的周泓对庶长子的表现亦是相当满意与欣慰的。 周蓁蓁收回目光,为郑氏感到不值,若非当初她带着大笔的嫁妆嫁进来,六房周泓母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破落户的光景呢。 郑氏这一生,堪称妇人典范。可惜她太过优秀了,给了周泓大叔莫大的压力,也不容于莫老安人。 巧妇伴拙夫,偏偏还不能和离,只能在这泥沼里耗尽芳华,真是当今女子的悲哀。 周蓁蓁将手中的九支香插进香炉之中,然后跪下给郑氏磕了几个头。 心中对她默默道,泓大婶子,周宕无事,虽然吃了些苦头,却不像上一世因亲人的漠视在母亲丧事期间被一场急症夺了性命。 这消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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