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正抱着热水猛灌,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
有的正聚在一起打牌,吆五喝六,又吵又闹,看来,一天的繁重工作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有些已经躺在床上,抱着厚厚的被子取暖。
还有一些床四周用帷帐遮挡着,床下摆放着两双鞋子,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应该是夫妻工。
跟这么多男人住在一起,应该挺不方便,只是,她们别无选择。
大家一看到朱盼盼进来,纷纷停止了手头的动作,惊讶地看着她。
眼前的女孩儿穿着明亮整洁的衣服,年轻,漂亮,知性而优雅,一看就是大学生,跟他们这个地方格格不入,毫不协调。
可,这样的女孩儿,为什么会跑来他们这种地方?
大家的震惊无法遮掩。
朱盼盼走进来,大声跟大家打招呼,笑得坦诚,热情。
她和这些人一样,都是出身农村,看到他们,她觉得很亲切。
“你们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杨瑞霖的家属,来看看他生活的地方......”
家属?
大家看着她挥手打招呼,笑得跟朵花儿似得,一个个完全傻了一样,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幸好,杨瑞霖随后进来,解释道:“这是我老乡,过来看看,一会儿就走,你们忙你们的。”
老乡?
朱盼盼突然特别不喜欢这个词了。
她不满地瞪了杨瑞霖一眼,问哪张床是他的。
杨瑞霖随手一指门口那张。
这张床紧挨着门口,一开门,冷风呼呼地吹进来。
关门时,还会带来一阵更为强烈的冷风。
朱盼盼坐在杨瑞霖床上,试了试,床板很硬,垫子很薄。
上面只有一床被子,还有些书和衣服。
朱盼盼抬头看向杨瑞霖,心疼地问道:“你为什么睡在靠门的地方?这里好冷。”
杨瑞霖将床上的书和衣服收起来,放到枕边,“无所谓,我不觉得冷。”
朱盼盼看了看房间里那些工友,心想,难道是这些人故意欺负杨瑞霖?
从暑假到现在,不过五个月的时间,杨瑞霖在工地应该算是新人,大家肯定看他年纪小又初来乍到,故意欺负他。
朱盼盼脑海中出现越来越多的情景。
这些人经常指使杨瑞霖干活儿,害他沦为工地最底层,所有人的小弟。
大家都休息的时候,杨瑞霖一个人还在不停地干干干。
大家吃饭的时候,杨瑞霖排在最后面,等到他打饭的时候,只剩下菜汤。
大家睡觉的时候,吆喝杨瑞霖关门,关灯,睡在门口,给大家挡风。
于是,她看向大家的目光恶狠狠的,满是愤怒。
那些工友本来正偷偷摸摸地打量她,被她这么凶狠的目光一瞪,赶紧收回目光,假装在忙自己的事。
杨瑞霖不明白朱盼盼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还以为她不习惯大家偷窥她的目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任何女性来工地,都会受到工友们热切的关注。
所以,他才不希望朱盼盼来。
“好了,如果觉得不习惯,我送你回去吧。”
“不要,我还没待够。”
朱盼盼觉得工棚特别冷,干脆脱了鞋上床,将被子抖开,钻进了被窝里。
看杨瑞霖还在一边站着,朱盼盼向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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