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昙花一现 (第3/4页)
谦和道:“不能请大夫,否则易暴露藏身,所以,也请您千万保密。至于治病……是看到您的样貌后,推测是起死神医翡玉公子,才有十二万分的把握请您来,若您都治不好,我们该如何。” ……不是,我也没有那么神。 这样搞得我压力很大啊。 “算你们运气好,遇到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我站起来,扫视在场的人一周,无奈道:“你们若是信我,我先回去捡药,明天还是这个时辰来,若不信……我也没办法。” “至于你们的事情,”四个人的脸上都有着极其锐利的警惕神色,“病人隐私,定当保密,一向恪尽职守,我口碑还不错,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几日之后,又是那间客栈,同样的屋子。 侍女煎好药端上来,将她的主子扶坐起来一口一口喂了。 老者和孩子,加上侍卫站在他床边,屏气慑息,目不斜视。可他们并没有看到他睁开眼睛,反而看到他猛烈咳嗽起来,咳出一口血痰,又昏死过去。 侍卫的剑马上到了我眼皮下,侍女三步并作两步抢到我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声抽出小刀反手架在我的颈动脉上,老者将手背在背后,作出攻击的架势,连最小的小姑娘也倒挂在房梁悬顶,鞭子缠在我颈上,一用力就可以拧断脖子。 别激动,别激动。虽然我承认对城中发布的缉拿令悬赏金很是心动,但不至于下此毒手,大家无怨又无仇……国仇家恨什么的另当别论。 侍卫双眼猩红,面目狰狞:“我一定要杀了你……” “退下。” 床上的病人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坐了起来,冷冷地看着这出闹剧,“不得无礼。” - 颐殊 韩浣应当不知地窖的事是我所为。有那么三五天,他没有露面。与此同时,后院当中除了我和阿筝之外的人都不见了。再后来,我明白了,有一些漏洞,不会消失,只会撷取另外的事物来填补。但,人命本就是上位者手中的蜱蚁。事先无法预料,有些事做了就做了,发生就已经发生,没有开弓箭,没有回头路。 离开韩府是迟早的事情,但走之前,我还想完成阿筝最后一个心愿。把宁府邀请函交到她手上时,她欢呼雀跃,喜出望外。我想,这有点不太对吧,我以曲颐殊的名义说要赴宴,他居然这样轻易给了入场券。或许他念在我父亲跟他的交情,总之,他本就大善人一个,与我这人如何关系不大。 首先就是要置办行头。阿筝拉着我上街,我已经好久没有过这样的出游,外面的空气清新且干燥,行人吵闹而有趣。她牵着我的手,唧唧喳喳讲一些琐碎的小事,我也没有打断她。 路边不少买卖首饰胭脂的摊贩,看见姑娘都要招呼人过来看看,说自家卖的货物可好可漂亮啦,阿筝这样年纪的小姑娘哪里经得起诱惑,平均每两个商贩就要停下来一次。 “看看吧,这水粉可配你的色气,”那人极力推销,“纯手工制作,天然无公害!” 她对那胭脂水粉盒子爱不释手,眼巴巴地看着我。我叹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三文钱给他。她的钱都放在我这里,若不然,这一路走来早就败光了。 等她抱着两盒水粉三盒胭脂四支钗头,兴高采烈地往前走时,我们终于到达成衣铺。由于手头预算有限,买不起很好的布料,她在挑选时,都是对比了再对比,斟酌了再斟酌。最后,才在小心翼翼询问了我余钱是否足够的情况下做了一件质感尚可的舞衣。 或许是为她这趟收获满满,而我什么也没有稍感愧疚,回去的路上问我道:“阿殊,你就没有想过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吗……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没有恶意……” 要换别人,我会觉得是在嘲讽,但阿筝问,我只扯了扯嘴角,说“不会”。 尹辗死之前应该是不太想。 但凡我要想一点,都抵抗不到现在,挣扎不了这么久。 我说我有变美的意愿,也有自由的意愿,有人尊重过我的意愿吗?没有的,显然,我要后者,就只能牺牲前者。这样想想,也不是非常不能接受。 她又问:“遇到喜欢的人呢?阿殊就没有过喜欢的人吗?” 这个问题我没有回答。岔开话题道:“你舞练得怎么样了?” - 阿筝她对舞蹈是一天都不敢懈怠的。在她加紧练舞的时间,我把做好的成衣拿去改制了一番,添上诸多细节,譬如流苏珠坠,夜里挑灯用针线加固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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