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第3/3页)
夜兼程,去五百里外悬瓠,那脸瞬间便拉得老长,可不愿意了:“不是有徐伯成么,怎么还要我去,我这新药已经快要成了,这要是走了,等药草时间一过,不知又要等多久了。” 说着,便以带药名义,半天收拾一件东西,试图拖延时间。 萧君泽无奈靠着门框,看这位道长表演:“你快点,到了我就给你一个新方子。” 话音一落,刚刚还宛如树懒的道长瞬间像被注射了肾上腺素:“这么重要的事,你早说啊!” 于是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东西,把自家的蒸馏器具收拾到专门打造的箱中,再带上七八种已经确定效果的药剂,不到半盏茶,就已经收拾完毕,跟着萧君泽出门了。 萧君泽一边上马一边数落她:“陛下也算好人,给了咱们那么多帮助,你就不能有点心么?” 魏道长轻笑一声:“公子这话说得有趣,平日也不见您这么感恩啊。” 萧君泽低头叹息道:“我那是拿乔,用年轻任性显得无害一些,不是真对他有意见。” 魏知善伸头去看萧君泽垂下的眼帘:“哭了么?” 萧君泽眸色一凛,漠然地看着魏知善。 后者头皮一麻,讪笑了一声:“咳,莫要那么小心啊,我随口说说,再说,眼都没红,你这难过,也有限得紧嘛。” 萧君泽懒得理她,一抖缰绳,策马而去。 …… 他们骑的是整个北魏最好的汗血马,沿途都有驿站,只用了两日多一点,便来到了悬瓠。 这里地处河南腹地,上可归洛阳汴城,下可入荆楚,也算是兵家必争之地,汇聚了本来准备南下的各路大军,旷野间,军旗猎猎,营帐绵延,顺河而立,颇有些一望无际的意思。 萧君泽骑了两天半的马,下马时几乎要站不起来,不由皱眉,决定回头给自己补上骑术训练。 魏道长要好上许多,但也没好太多,根本没有什么休息时间,就已经被闻讯而来的元勰以一种狂奔的姿态拉着,向行宫而去。 这位文雅知礼的彭城王蓬头垢面,整个人都带着一股馊味,像是被坏掉的咸菜腌过一般,萧君泽坐着缓和了一会,才在内侍的引路下,走进了行宫。 纱帐之下,元宏面色白中带红,整个人像是被吸掉了血肉,瘦了好大一圈,一名七八十岁的医者神色凝重,眉头紧皱。 而魏知善则从器具中拿出了一根软木掏出的圆筒,前方是喇叭状,模样仿佛一个漏斗,让贴在元宏已经解开衣服的胸口,侧耳倾听。 太医令徐伯成看着那东西,目光闪动,似乎下一秒,就想把这玩意抢过去,亲自上手试试。 过了一会,魏道长和徐医生都对视了一眼,纷纷叹了一口气,确定这是肺疾。 对于肺疾,和伤寒一样,治疗十分困难,尤其容易复发,所以,魏知善和徐伯成商讨之后,觉得首先要为病人补足精气,然后再以汤药辅助,魏知善的决定先用手下蒜丹试试,如果效果再不好,再换柴胡滴剂,如果再再不好——魏知善悄悄对萧君泽提议:“实在不行,您把说过的那个‘注液管’做出来,死马当成活马医呗?” 萧君泽断然拒绝了她的要求,因为就他所知,元宏这次虽然凶险,但却还能再活几个月,真要用了注射器,那就是直接把人送走了。 “你想什么呢?”魏知善小声道,“我当然不是说用那些蒸剂,我是说,输血。” 说着,她绘声绘色地悄悄对君泽说起她做的实验,一些重病的猴子,在接受了健康猴子的血后,很多能好起来,当然,也有的当场暴毙,她没找到其中的规律,但以她的直觉,公子肯定是知道的。 萧君泽冷漠地撇她一眼:“等会再说。” 他当然知道,但也非常清楚,真的这样做了,不知多少庶民会成为权贵的血包,元宏还没到那份上,先等着。 …… 冯诞衣不解带地照顾元宏,也脸色青白,看起来也像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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