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明帝,但大明已经没了 第336节 (第3/3页)
没想到对方并未奔着自己来 王愬等人本来也是打着粮食不够,那就“吃肉”的打算。这在古代战争中并非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尤其是孤军坚守,“悬釜为炊、折骨为食”比比皆是,从当年三家分晋,赵襄子死守晋阳,到唐朝张巡睢阳血战。 当年南宋时,岳家军“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可不只是一句浪漫的夸张言语,从后来岳飞之孙岳珂所写的《鄂国金佗稡编》记载,人家所言可非是随口一说,那是真吃过“胡虏肉”。以岳家军主要以河北流民的成分,对金军仇恨不比江阴、扬州百姓对清兵的浅,这并非是什么稀奇事。 只是,等真的得手以后,却发现没必要了。 原来准噶尔人南下后,沿着天山以南,一路抢掠,这些部落民也没有什么成熟的战利品上缴纪律,大家都是把战利品随身携带,生怕被旁人侵吞。 而在西域,老百姓家中最值钱和最普遍的,也就是牛羊而已。 故而许多部落和战士,都是一边跟着大部队打仗,一边驱赶着自己缴获的牛羊,这也算是游牧民族的传统艺能了。 故而明军此战之下,虽只是砍了三百多个脑袋,却是缴获了一百五十多头牛羊,还有近百马骡,够吃上十几天了。 但一招得手后,明军也算吃到了甜头,竟是愈加嚣张,只留下几百人留守大营看顾伤员,而后轮流出击,百日一趟,夜间一趟。 只是数日间,就让准军上下风声鹤唳,人人都相传,明军饿极了,竟是抓着人就要吃! 但凡小股人马,甚至都不敢夜间出营巡逻,原本严密的包围圈,立即千疮百孔起来。 与此同时,阿克苏方向,张煌言的主力前锋终于和僧格主力逐渐接触 但明军也并未忘了叶尔羌这边的两支奇兵,确切的说,王愬和沈平鸿这两支人马,本就是扭转战局的关键。 只是僧格毕竟留下了两万五千人监视,让两军动弹不得,三思之下,张煌言决定再遣一支精锐,切入叶尔羌战场,作为援军,打破平衡,给王愬等人创造机会。 这支人马必然是骑兵为主,且孤军作战,凝聚力要强,适应环境,尤其是深秋初冬到来,西域日渐苦寒,思来想去,却是想起了那支特殊人马。 正是从东北远道而来,西征军最为特殊的独立兵马——抚远三营,也称奴儿干三营,就是所谓的“索伦兵”。 第93章 笑谈渴饮匈奴血(中) 自光烈八年北遁以来,满达海和阿济格已经在漠北和西域之地游荡了近六载。 天山以北凛冽的风霜、沙尘,较之辽东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定都盛京后,逐渐过上了好日子的满洲勋贵和宗室们,一下子被重新打回了这祖先茹毛饮血、弓马游猎的生活。 在这个过程中,不知多少原本纵横驰骋于白山黑水的勇士,长眠在这远隔数千里的异国他乡,他们所进行的,是一场没有目的,没有归处的茫茫远征。 作为文武双全,熟悉汉典的满洲勋贵,满达海一向以耶律大石创立西辽的故事鼓励自己,可事情的发展,却超乎了他的预料。 因为从历史经验而言,关内中原政权才刚刚结束惨烈的统一战争,就算那位“光武之姿”的汉家天子与以往大明皇帝不同,真的对嘉峪关以西茫茫万里草原大漠感兴趣,也绝非一二十年内能够动刀兵的。 国家初定之际妄兴征战,尤其是万里之外的远征,无论哪朝哪代,都是有过惨痛教训的。 而在这期间,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在西域和漠北的广阔天地,像大石林牙那样,纵横驰骋。 可他就是这么做了,不过短短五年,他便动手了 当听闻明军的先锋骑兵越过土鲁番,神奇的出现在数千里之外的叶尔羌城外时,满达海心中首先冒出的,不是什么激动,或者愤怒。 而是某种令人战栗的恐惧 仿佛依稀还能看见那飘扬在尧山、润陂、徐州、襄阳、北京,猎猎作响的三辰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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