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第2/2页)
未曾料想到,他竟问到了杜简,话语中隐有探究之意。 这一句问的太不符合谢玹的为人了。 太反常了。 几乎没怎么想,容娡便想出了缘由。 “你醋啦?” 她笑盈盈的朝他贴近,虽然用的是疑问的语气,但眼神却颇为笃定。 谢玹垂着眼帘,浓长的睫羽遮下来,投落一层阴影,使得他眸色沉暗幽寒。 ——这回不大似冷冰冰的神像,倒像个俊美无俦的妖邪了。 他没否认容娡的话,神情微冷。 容娡还没见过他这番模样呢,便笑着抱住他的胳膊,眉眼弯弯,用甜软的嗓音随口哄道:“谢玹哥哥,我是你的。” 谢玹长睫轻眨,带起眸中一点幽冷暗色翻涌。 “我知道。” 第32章 揶揄 此行回云榕寺, 容娡只知谢玹是有事须得处理。然而具体是因什么事由,谢玹未曾主动提及,她便也没多过问。 无外乎是些与朝政有关的事, 容娡对此并无兴趣。她知道如若她开口问,如今的谢玹应当会同她讲。但如今母亲还在寺院中, 就算谢玹没有回寺的意思, 她也是要回去一趟的。 这种事并不值得容娡放在心上纠结。 眼下令她更为在意的是—— “杜简并未同我说什么。” 容娡抱着谢玹的胳膊, 依偎着他, 亲昵地将娇美的小脸贴在他的肩头处摩挲, 弄出一点窸窣的声响。 谢玹并未应声, 但也没抚开没骨头似的黏着他的她。 容娡悄悄觑着他的脸色, 见他垂着眼帘,虽面无表情,乍看上去冷淡无情绪,似是对她口中所说并不上心。 但她犹记得方才他的那句发问,因而怎么看谢玹,都觉得他的神情不大对劲,眉眼间攒聚着的冷意像是能挤出冰碴来。 怎么看, 都分明像是醋了。 他说, 他知道。 知道她是他的。 容娡看着他清俊的眉眼, 心里不免浮出一点得意来。 连谢玹这般无情无欲、清冷自持的人,都避免不了因她而争风吃醋。旁人若是如此, 她只会习以为常, 并不会有多少感慨。 可如今拈酸吃醋的人是谪仙般的谢玹——这对她乃是至高无上的肯定, 她如何能不惬心快意。 然转念一想, 谢玹的心思一向难以揆度,她也有些拿不准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了。 容娡虽善于亦真亦假的哄骗人, 但她并不喜欢将问题含混不清的略去。 更何况,好不容易才逮得个谢玹对她的心意露出端倪的机遇,她岂能就此作罢,非得哄着他,激出他的占有欲,让他觉得她非他莫属才好。 定了定心神,她看着他雪净挺隽的侧脸,试探着道:“杜简郁郁寡欢,许是沉溺在母亲去世的悲痛中,并未同我多言,只是因从前事同我表达歉意。” 谢玹未置一词,容娡观他神情,悄悄往他身上拱了拱,花朵似的裙裾堆聚在他霜白的衣衫之上。 她眉眼间浮上一丝惆怅,闷闷地小声道:“我方才叹气,是因想到如今时局动荡,哀鸿遍野,若我未曾遇上谢玹哥哥,兴许早就流亡而死,成了乱坟中的一具无名野尸了。” 她这话倒是在由衷的感慨,流露出几分真情。 若不是遇见谢玹…… 她如今会怎样,容娡根本无法深想。 谢玹目光微动,偏头看向她娇妍的面庞,顿了顿,许诺一般,郑重而又笃定道:“你是我的,我会护你安然无恙。” 说这话时,他微微蹙眉,嗓音薄寒如冷刃,似是不甚赞同她的假设。 自他身上朝四周漫开冷肃的威仪,他的眉宇间更是隐有清傲睥睨之色。 然而他的神情依旧称得上是冷淡,丝毫没有妄自尊大之意,只是在淡然地陈诉既定的事实。 他这样的人。 生来便是处尊居显的上位者,是超然物外漠然俯瞰人世疾苦的神明。 容娡闻声抬眼,望见他净澈瞳仁中属于她的倒影。 ——高居神坛上的他,此时正注视着她。 他的话没由来的让人信服。 容娡的心房缓缓充斥溢满一种奇异纷复的情绪,令她沉甸甸的感到心安。 她愉悦地笑了笑,试探着钻到他怀中。 谢玹的手臂顺势搭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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