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第2/2页)
为免血迹干涸沾粘纱布,他当机立断地用右手剥下血纱布,肩头的伤口渐渐显现,被箭矢倒刺撕裂的皮肉宛如一朵初绽的牡丹,肉-花狰狞,妖冶到令人作呕。 柳柒心下一凛,面色陡然变得苍白。 幸而脸盆架上还有一盆干净的冷水,他立刻浸透布巾替云时卿小心翼翼清洗掉胳膊上的血。 越是靠近伤口,握住湿布的手便越是颤抖。 云时卿垂眸看向他,揶揄道:“柒郎心疼我了?” 柳柒水波不兴地把湿布浸入水里,搓洗两下后再次拧干,绕着伤口仔细擦拭:“我为何要心疼你?” 云时卿笑道:“柒郎为了我不惜违抗圣命,还说不是心疼我。” 柳柒淡淡地道:“我那是不放心王爷。” “柒郎的嘴可真嘶——”话音未落,云时卿倒抽一口凉气,柳柒不知何时拧开了药瓶,往伤口上抖撒药粉。 伤口甫一吃上金创药,痛感瞬间漫向各处筋脉,疼得他牙关直打颤,浑身肌肉也在剧烈地发抖。 柳柒面无表情地给他敷药:“你想说什么?” 云时卿强颜欢笑道:“最毒美人心。” 柳柒瞥了他两眼,旋即凑近,轻轻吹散药粉,令其均匀覆盖在整个伤口上。 这处箭伤本不严重,可它却在短时间内反复被撕裂,早已超出原有的承受力,伤口不断扩大,狰狞可怖。 敷了药,柳柒又撕下纱布包扎伤口,一圈接一圈的,虽不美观,但胜在够严实。 待做完这一切,抬眸时才发现对方额头上竟渗出了一层豆大的汗珠,似是忍受了一番极致的苦痛与折磨。 柳柒蹙眉道:“弄疼你了?” 从前云时卿在床上时总这般问他,如今从他口中问出,怎么听怎么怪异。 见云时卿神色变幻莫测,柳柒追问道,“是否需要唤大夫过来?” “大夫来了也止不疼。”云时卿一本正经地道,“你若是亲我一口,或是喊一声夫君,可能就不疼了。” 柳柒那点怜悯心顿时烟消云散:“菩萨开眼,千万要疼死他,就算是为民除害。” 替他包扎好伤口后,柳柒亦未滞留,转而返回自己的营帐歇息入眠。 为证实欧阳建和张仁叛国一事,翌日晌午,赵律白率领一支精锐兵马前往庆州城。 城门依然紧闭着,任校尉如何在城门下呼喊,城头上的守卫始终无动于衷,丝毫没有要打开城门的意思。 那校尉又喊又骂,嗓子几乎快冒烟儿了,柳柒制止了他,朗声对城头上的守卫道:“淮南王奉天命出征庆州,尔等将主帅拒之门外,等同谋逆,当连坐三族!” 监门官趾高气昂地道:“庆州城内安宁祥和,若教兵马入城,岂不令百姓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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