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第五十五章 (第4/7页)
了室内。卓西德从筐里抱出小箱,年轻胡赞叹:“真是个美丽的箱子!”老胡端详了一下铜锁,自随身的口袋内取出一个羊皮卷,展开是各种针钩工具,老胡逐个拿起,拨弄尝试起来。 桂淳感慨:“竟是个惯家胡子,咱们这边的锁也捣鼓得开。” 卓西德一嗤:“什么惯家,一个假把式。罪民开始也被他的物件儿跟阵仗吓到了,没想到来来回回捣鼓了半天,拿挖耳勺掏墙都能掘出个窟窿了,他也没整开那锁。罪民说,不行就算了吧。老胡却似折腾急眼了,咬牙切齿一定要开,突然红着眼珠子问我,锯开,只锯锁,不锯别的,行么。反正你没钥匙,打开后锁也不能再用。罪民本来挺心疼那锁,觉得这么精致又难开一定贵,听他这么一说也有道理,再则很难碰上这么好的机会了,就说,行吧。老胡便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把似锉似刀的扁平物件,一边刃上镶嵌着亮石头,说是什么金刚锉,磨锉了又半日,真把锁把儿锉断了,打开箱盖,立刻我们三个都被镇住了。” 箱内被隔成数个小格和暗屉,都垫着厚厚的衬垫,蒙着光滑的绸缎。数件宝物静卧其中。 “最打眼的,是一套纯白的瓷器,有小壶、小杯、斗笠盏、小炉子……一共十二件。薄到半透亮了。罪民往外取的时候都不敢大喘气,怕热气把它们哈化了。老胡直着眼,年轻胡直叫唤,天啊,什么是这,是玉吗?老胡识货,喃喃说,不,这是瓷。” 比美玉更名贵的瓷。 “除却这套瓷器,箱子里另有两座小像,一尊是陶泥捏的,一个老头儿,靠在一块石头边,手举着一个酒杯,喝得挺开心。另一尊却是白瓷像,和那套小壶小杯像是一波烧出的,乃是少年人模样,跪坐在地,低着头,好像个学堂里的学童在挨训似的。” 张屏、桂淳、燕修都静静地听他说,柳桐倚握紧了笔杆问:“陶器和瓷器……只有这么多?” 卓西德满脸愧疚地低头:“不,还有一个陶制的酒壶,捏得怪模怪样,也能当小花瓶使,只配了一个小酒盏。壶身刻着一幅画儿,是几蓬瞅着挺怪的花草。那俩胡子竟认得,年轻胡指着瓶子叫唤说,「啊,雪绒花。画了这个竟!你们这里有?」” 桂淳啧道:“名儿听着挺雅致,像个胡国花朵。” 张屏道:“此草,我朝也有,北方山上挺多,喜欢冷。在下以前经常见。胡人称之雪绒花,西北那边叫火绒草,百姓还常叫它老头草。” 柳桐倚双眼一亮:“是否矮矮一丛,花瓣长尖,一朵里好几个圆花心?湖上老人晚年的茶酒器上常刻绘此花,原来是以壶上代湖上,老头同老人,暗藏谐音之机。” 卓西德一脸叹服:“柳大人与张公子当真博学。可惜在下一个老粗,竟不识至宝,铸成大错!” 柳桐倚神色一敛:“恭维的话就不必了。请问箱中还有何物?” 卓西德又垂首:“陶瓷物件儿,就这么多了。陶器是一只酒壶、一个小杯、一尊喝酒的人像。白瓷是十二件一套的茶具,还有一尊跪坐书生像。加在一起,共十六件。又有一座小屏风,六个扇页,搁在桌面上使的,应是紫檀木,上下镂雕着花朵,中间的嵌玉板上刻绘着山水诗句,特别漂亮。再有两本册子,一本上绘着各种的壶、杯、花瓶,没有颜色,就只是黑线绘的。另一本写得都是字,不像账本契书或信件啥的,应该是什么诗赋之类的吧,罪民也看不懂。” 柳桐倚问:“上面可有人名?” 卓西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有,封皮上写着「泉石闲笔」四个字。是那烧瓷特厉害的公子写的诗词歌赋吧。可惜罪民当时不懂得。” 柳桐倚闭了闭眼:“你将这些,都卖给胡商了?” 卓西德握起拳:“罪民,每每回想,都自知罪孽深重……” 燕修打断道:“这些虚头巴脑的先不必说了。讲讲你都卖了多少钱。” 卓西德道:“禀……大人,是拆着卖的。打开箱子后,年轻胡和老胡眼里都冒出钩子了。只恨罪民无知,不晓得这是特别金贵的瓷器,以为胡客都爱花花的东西,那个小屏风,镶玉嵌螺,刻的字缝里描了金粉,应该最能卖上价钱。就在大桌面上,把小屏风打开立起,将那茶器摆了两件,因两个胡子貌似还挺喜欢那两尊像,又把像摆在屏风边上……” 年轻胡一个劲儿地说:“宝物!太美了,太美了!” 卓西德等着他问价,未曾想他尤为诚挚地凝望着卓西德道:“多谢你让我看到,这样的宝物,你带回家后,一定要好好珍藏!” 卓西德当时险些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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