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玉奴_逃玉奴 第49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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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玉奴 第49节 (第1/4页)

    玉漏避而不答,“今日中秋爹也是在四叔家,您又白忙什么?”

    “就是在你四叔家过,我才要烧几样像样的菜提过去。你也别往王家去,赶紧和我把菜烧出来,好一道往你四叔家去。”

    玉漏只当没听见,仍要走。秋五太太见叫她不住,倏而笑了笑,手只管“咚咚咚”地在砧板上切菜,“你当我不晓得你的心思?见那媳妇死了,你那念头少不得又转起来了。我告诉你,且别说你如今是凤家的人,就是你还在家做姑娘,人家才死了老婆,也还有三年孝呢!”

    玉漏回头瞪她一眼,“胡说八道什么?给人家听见,您老人家面上就好看?”可是心下不由得有点亏心,所以愈发端得义正言辞。

    走到王家来,因是中秋,吊丧的客少了许多,

    帮衬的人也少,此时只有焦家的在那院墙底下杀鸡。他们焦家穷,赶着这时节下,一会烧出来的饭菜,王家少不得要给她端些家去,中秋的席面就有了。所以问玉漏:“你今日还来?你们家难道就不预备中秋席面?”

    “我们是往四叔家去吃团圆饭,不必忙什么,下晌才去。”

    焦家的叫她帮着杀鸡,玉漏倒会哩,揪住那鸡翅膀,脑袋也拨到后头来揿住,扯两下脖子上的毛,一刀向那拔了毛的地方抹去。那鸡在手底下挣扎几下,甩了几滴血在她脸上。

    焦家的睐着看一眼,笑道:“你倒很利落,年轻姑娘家杀鸡都有点怕。”

    “怕什么?”玉漏也笑,“吃的时候倒不怕。”

    今日吃饭的人少,又都赶着回家过节,因此早早的院内就散得差不多了。玉漏帮着洗了碗走出来,正撞见西坡送客回来,穿着见素白的长袍,一时竟令玉漏想起那时池镜穿素服的样子。

    她掀起围布搽搽手,立在院墙底下朝他笑笑,“你怎么胡子也不剃的?”

    西坡像是才想起来,往下巴上一摸,随便放下手,“忙得顾不上。”

    他那样子十分潦倒,笑意怆然,神情恍惚,一连两日玉漏见他都是这样。她心里有点鄙夷,这个男人这样不争气,何至于悲伤至此?何至于?难道他爱她爱到她死了他就不能好活?

    她知道是有丝嫉妒作祟,也知道这时候不该去嫉妒一个死了的人,但忍不住想,梨娘厉害了,她这一死,他就是不爱她也得爱她了。

    可谁还能和死人争什么?只能是宽慰他,“我才刚见你只顾着待客,没吃饭?还是要吃饭的呀,否则身体岂不累垮了,你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难道不管他们了?”

    西坡立在那灰扑扑的院墙下,颓然地笑着没说话。玉漏紧盯着他熬红的眼,心里忽然又焦躁又恨,但是拿他没办法。见四下无人,她摸出帕子递过去。西坡不知发什么呆,一时没接,隔了会,忽然顺着那墙溜下去蹲住,双手抬起来掩住面孔,浑身骨头汹涌地抖动起来。

    玉漏知道他在哭,她垂着眼看他掩面痛哭,慢慢觉得心被他哭死了,脸上一片惨淡。

    未几他放开手,止出了哭,狠狠抽两下鼻子。玉漏拂裙蹲在他面前,给他递上帕子。西坡睇她一眼,接来帕子一面叠起来,一面立起身。玉漏也跟着起身,到底他没往他自己面上揩,反而攒着眉头拈起个角想揩她的脸。然而到底没贴上,手在旁边悬住了。

    玉漏的心又像陡地活过来,脸不觉地朝他掌心里稍微偏去。西坡犹豫着让开手,就把帕子递还给她,“你脸上有点血。”

    杀鸡时蹦上去的血点子,在她眼下凝成了颗红痣,不用力搽不掉。

    西坡嘱咐道:“回去拿水洗一洗。”言讫就进院去了。

    玉漏朝院里看,他走到了灵前去烧纸。他一日要烧好几回,一闲下来就在那里烧,火焰在太阳光里根本看不见,只是股青烟。那烟仿佛熏在玉漏嗓子眼里,堵得慌。

    她拔腿要走,又没力气走,也顺着那墙根缩下去,一头扎进裙里,慢慢的,两个肩颤动起来。

    老远也看得出来她是在哭,不知道的只当她是在哭死人。但池镜知道,她是哭活人。

    蛇皮巷唯有这点好,弯弯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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