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麻雀传说 (第4/6页)
,我懂你的意思了。”客户为自己能理解而感到很开心,艾西心想要不要奖给他一块糖“我明白了。我当时很生气,扔出杯子之后,我还是很生气。可是我发现她倒下去之后就不动了,这时候我就不生气了。我站起来想过去看看,走得太快了,被茶几绊倒了,磕得很疼啊,你瞧。”男人撩起裤管,露出小腿上的一处伤痕,看起来经年历久了。 居然磕得这么厉害,可见他当时撞在茶几上的力道有多猛了。等一下,既然这伤痕还在,那么能不能说明他所说的都是事实呢?还是说,磕破自己是现实,但是与杀妻妄想混为一谈了? 男人不管他,继续说:“我摔倒了,揉揉腿,好疼啊。不过这时候我想起老婆来,就爬着过去看她。我摸摸她的脖子,脉搏已经不跳了,她死了。我就不生气了。我觉得很后悔,请您帮帮我。”“这事发生多久了?”“嗯”又是一阵费力的思索“不知道,好久了吧。”“你看看自己腿上的伤痕,你觉得这伤痕有多久了?” “一年吧,也许还不止?”“是啊,如果你在一年前杀死了妻子,为什么现在才来寻求帮助呢?”“呃因为我最近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想起来的?”“呃没什么,我就是忽然想起来的。”“你做什么工作的?”“我不记得了。”“你不记得?”“真不记得了!”他突然加重了语气,似乎对艾西的怀疑感到很不满。“嗯,那好吧。刚才你说,杀妻之后你不生气了,你感到后悔。随后呢,你把妻子的尸体弄到哪里去了?”“我不知道。”“呃,不着急,你可以慢慢回忆。想想看,你妻子的尸体不会凭空消失,她当然也不会还待在家里,不然邻居都会找上门来的,所以你一定是把尸体处理掉了。问题是,你是怎么处理的呢?”“我记不起来了。”“那好。”艾西重重地舒了口气“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反过来想一下,你不记得处理过尸体,也许尸体根本就不存在,如果没有尸体,那么杀妻也就不可能,所以” 所以什么呢?艾西没说完,那人就暴躁地跳起来:“我杀了我的妻子,我杀了!”哦!“好好,你杀了,请你坐下吧。” 艾西陷入了沉默。这倒不是在使用技术,而是他当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这一次的沉默,八成打破了卡尔罗杰斯的纪录。最后两人不得不达成了一项协议:既然没有任何证据、任何人可以证明他真的杀妻,那么我们保留这可能是妄想的概率。为了一宗莫须有的罪名去坐牢也不现实。于是,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艾西将帮助他不断寻找失去的记忆,直到找到或确认为妄想为止。 送那男人出门的时候,艾西才问:“老哥,你登记时的姓名叫方茗,这是你的真名吗?”“是的。”“那好,方茗,下周日的同一时间,你能来找我吗?”“能!”“如果你想到了什么,希望你也来找我,或者给我打电话。”“好的!” 从那以后,直到现在的几个月里,艾西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没能成功地帮方茗找回失去的记忆。 在对他进行催眠的时候,艾西发现了一个很令人惊奇的状况:即使是在潜意识里,方茗的记忆中也保存着杀妻这部分情节。可是,潜意识里的东西也和意识里的差不多,没头没尾的,这就更给他杀妻的案例蒙上了一层阴影。 方茗说他每周都会来,他基本上也是这样做的,只是偶尔缺勤。他的咨询费用也是按正常途径交上来的,只不过是用现金。 对于这个有着女孩名字、男子汉外表的奇特客户,艾西有着很多猜想。他认为他家境不错,从事着体面的工作,工作有正常的休息日。不管是不是杀死了老婆,他都应该是结过婚的,但他不戴戒指。这不足为奇,中国多数已婚人士都不戴戒指。当然这些只是猜测。由于心理中心和精神病院不同,这里不需要档案,甚至连方茗是不是真名,艾西都不知道。当所有办法都尝试过之后,方茗的记忆依然未能唤醒,艾西也不由得有些气馁。这倒不是说他对这案例已经没有兴趣了,而是他感到力不从心。假如永远治不好他,那为什么还要浪费人家的钱呢?!艾西是个精明的商人,也是个有原则的商人,骗客户的钱这种事,他是做不来的。 本来艾西的自信已经快消失殆尽了,但今天,他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为什么呢? 就因为昨天晚上麦涛对他说起的那件事。 三年前的案子,最后一名受害少女名叫方晓晓。方晓晓并没有被杀,只是失踪而已。但是,她失踪不久后,她母亲也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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