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第3/5页)
“请问,您叫什么?”我问那姑娘。 “倪科尔-莫尼埃。”她说。 “您是从哪儿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一位朋友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我说。 “什么叫‘原来如此’?” “没什么。”我不耐烦,因为我不再相信,穿衣服下楼来有什么价值。 每当我们接吻,我就忧虑奇怪,乐队正演奏这首歌。 “那请吧,”我说“您想出卖真相?” “对。”倪科尔说。 “要多少钱?”我问。 “噢,相当多。那是非常有价值的真相。” “多少?”我问,坚信她根本没什么好卖的。我不会这么快就上当。 “一大笔,”她说“虽然不是您的保险公司现在必须吐出来的一千五百万马克。” 干了这么多年,也会有搞错的时候。 “您从哪儿得知” “嘘。”她说,做了一个头部动作。 我转过身,跟那个要了香槟的瘦削的人撞在一起。 “我们讲话声音大得您也能听见?”我粗鲁地问。 “请您别烦我。”他温和地说。 我又转向倪科尔。 “您看见了,这里不行。”她说,声音很轻“您得去我那儿。那里就安静了。” “什么时候?” “我现在离开。您再呆一小时,然后叫辆出租车。我把我的名片放在我的手下。请您把您的手放在上面,然后我抽开我的手。” 俄顷,我的手里就有了一张小名片,上面写的是“倪科尔”我弯身。她走向门口。那个瘦子目送她。我坐下来又叫了一杯威士忌,同时看看我的表。现在是十一点差一刻。我没考虑就又点燃了一支烟,倚回去,观看那些跳舞者。其中有许多人显得像是非常恩爱的夫妻,紧搂在一起和着老曲子跳。大约一刻钟后,太阳穴上有疤的瘦子走了。 这儿的男人也差不多全都穿着燕尾服,只有少数穿深色西服,像我。卡琳没有给我把我的燕尾服收拾进箱子。我静静地坐在那儿,慢慢地喝着,感觉很舒服。在酒吧里我总是马上就感觉很舒服,像在家里一样。在全世界,大多数调酒师都很和善,大多数酒吧的气氛也很可爱。这里的调酒师特别和善,当然也有不好的酒吧和不好的调酒师,但确实很少。我又喝了一杯威士忌,心想,也许我还是想再年轻和健康一回。但我两者都不是,也并不令我心痛。乐队演奏着电影野餐里的月光曲。我想起赫尔曼的游艇,它就叫做“月华”被炸毁了。我想,对于那些死去的人,这歌曲现在就像是一首哀乐,没人知道他们是凶手还是规矩人。不,那七个船员可以相当肯定地视为正经人。七比五,如果赫尔曼和他的客人们都是凶手的话,但是这完全没有依据。假使这是有依据的,这比例真不赖。多么无聊,我想,又叫了一杯威士忌,只还想着威士忌。它是一种多么让人愉快的饮料啊,是一种多么让人神清气爽的饮料啊。 16 “贝尔纳德街,”我对出租车司机说“巴黎宫。c区。” “没问题,先生。”他说着就开动了。他驾驶的是一辆特大型雪铁龙车。现在是夜里十二点过一刻。这地址我是从倪科尔的名片上得来的,上面除了她的名字和准确的地址外还有区名:佩帝特区。 我们沿十字架路开了一小段,来到塞贝路。在这里,司机陡然拐进去。我望向窗外,试图辨认出街道牌,因为我想尽快多熟悉这个城市。我们横穿过商店林立的安提伯斯路,经过戛纳那座讨厌的小火车站,来到了宽敞的卡尔诺特林阴大道。司机沿着它向北开去。宽显示盘上有一只闪烁的罗盘,小巧玲珑,这样我就可以辨清方向。我们来到一个广场上,总消防队的大楼就在它旁边,左拐进圣简街,然后拐进贝尔纳德街。 我们来到的是一个豪华地区。这个“巴黎宫”是许多住宅区之一,净是高楼大厦,部分建筑风格出色,飞檐翘壁,宛如城堡。它们耸立于内城上方的山坡上,代表了戛纳的形象。这些城堡里肯定住着数百人——非常舒适。豪华的住宅区总是地处绿化地带,有些在大公园里。“巴黎宫”也这样。司机让我在c区前下车。在这儿他可以在一座停车场上调头开回去。这幢建筑相当高大。公园里长有棕榈树、杉树和松树。月华如水,我眺望灯火通明的城市,眺望大海、港口和那里的无数灯光。现在空气清新些了。我深呼吸。我从一座游泳池尾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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