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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再吃下去我都要没饭留给自己吃了。” 来长安谋生活远比他想象的艰难。 几次登门自荐要么被拒之门外,要么被冷眼相待。 古往今来,凭才学成为贵人座上宾的男子寥寥无几,更不要说是尚未婚配的男子……骆子着实是挑了一条最不现实的路闷头在走。 几次三番碰壁后,他在如月公子的建议下暂住佛寺旁的废屋,抄书乞食。 幸而近来有位出手阔绰的客人一连约了好几本书,这才让他有钱置办年货,让自己和他带来的小骡子安稳过年。 他挑灯数日,从“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抄到“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以来宽慰自己。冷了就在屋里小跑几圈,口齿不清地自言自语,竟是些“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类自嘲自解的话,待到手稍暖便继续抄书。 骆子实近乎是不分昼夜地赶工,仅在元正那日前去拜访独居的如月公子。 说到元正,又有件头疼事。 他那日牵着自己那头益州带来的倔脾气骡子上山。这家伙不晓得哪来的娇贵气,扭着头死赖着不愿走,气得他双手拽住缰绳,两脚蹬住被踩成冰的深坑往上头拉。他一头喘着粗气拉骡子,一头还不忘破口大骂:“倔、倔骡子!你信不信我今个儿就宰了你当下酒菜!……我上山了,等我上山我就磨刀宰你!你给我上来啊你……上来,上来!” 那头骡子似是通晓人语。它被主人满嘴的威胁吓得胆寒似的撒腿胡踢,猛地轻盈一跃,没头没脑地冲山上的大松树撞去。这一撞可好,横在骆子实脑壳上的松树枝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动荡,莹白的积雪刷得一下把他从头到脚给盖满……衣物湿透。 如月公子启门见他这幅狼狈样先是一惊,继而赶忙拿出避寒的衣物令他换上。 骆子实换掉湿透的粗布麻衣,用面巾揩面时,如月公子架起了自己的泥炉开始煮酒。他乃俗家弟子,不必事事恪守佛门法规。几年下来,他已弃掉绝大部分的肉食,但仍会在特别的日子小酌一杯。 “这般好的衣裳,穿我身上总觉古怪。”骆子实抚着掐狐毛的衣袖,在如月公子对面坐下。 “是我小女儿送来的。”如月公子垂眸低语,苍白的指尖转着一串檀木念珠。“你拿去吧,我也不缺。” 骆子实摆手。“太贵重了,我可受不起。” “收下吧。元正过后便是十五,那日未出阁的男子都要上街看花灯。”如月公子笑了下,道。“你还是体面些好。” 骆子实轻轻啧一声,还想推脱,却被对面推来的酒盏堵住了唇舌。 “不说这个,先喝酒。”如月公子举杯。 那日他与这位忘年交对雪痛饮,酩酊大醉,席间也是讲了不少糊涂话。 酒到兴头,他傻乎乎地问如月公子,“难道这就是我等的命?可怜吾满腹经纶、一腔义气,就因是个男子,上不得推选考科举,下不得自荐当门客!这难道就是男子的命?” 如月公子神色淡然:“你是个读书人,这尊卑礼法的都写在了经史子集里,还需我这个半吊子僧人来开导?” “我只知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骆子实道。“当今这个世道还不出世,何时出世?苏罄,上官氏,离春君……哪个不是名满天下的男子?” “苏罄是清倌人,上官氏曾是中宗的昭仪,离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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