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 (第1/2页)
陆槐在京兆府庖屋做了四年事,深谙狱卒们的习性。交接之时正当饭时,上值的空腹来,下值的饱腹走,必吃这顿饭。 名义上狱卒和囚犯吃的同样饭食,实则狱卒的饭食总要好上一些,庖屋的人会单独留出他们那份。陆槐在那份饭里下了药。 全部药倒后,大牢还不是无人之境。 陆槐接出咄喝与明伯,叫他们换上狱卒的衣服,拿上下值狱卒的腰牌,一会儿好通关。 破绽在于咄喝生的过于高大,衣服也不合身,容易被人识破。当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得冒险。 三人列成一队往外走,经过李纤凝牢房,咄喝说什么也要拧断她的脖子,出一口恶气。 陆槐拦下他,“别生事。” 目光扫过李纤凝,对方笑容恬淡,风采如旧。 牢房再度恢复平静,李纤凝盘膝坐于木床上,闭目养神。 在日光照不到的地方,长安的月色酽了。 第118章 残月篇(十一)酉鸡 此后几日,陆槐动静全无。与此同时,李纤凝弄权案爆发,理当下狱,人已在狱中,没法再下,案子顺势又落到福王头上,令福王由衷感叹一句:祸不单行。 感叹完,对仇少尹说:“走,随本王去看看你侄媳妇。” 牢房里,仇少尹的侄媳妇正在兴师动众的濯发。她一人濯发,劳动三四个人,有捧水盆的、捧葛布的、递香膏的。 “小马,再打盆清水。” 小马答应一声,端起水盆没等出去,王狱丞端着一盆清水进来了,“水来了,夫人请用。” “怎敢劳动王狱丞。” “夫人哪里的话,能为夫人效劳,是小人的荣幸。” 李纤凝在清水里涮完,捞起头发,拧去多余水份,接过狱卒递来的葛布擦拭。 看到这一幕的福王问:“你关照的?” “没有啊。”仇少尹心里也纳闷,“死丫头,怎么做到的。” 牢里不是没关过大人物,比李纤凝贵重的人物多了,没见狱卒们这样殷勤。 王狱丞回头见到福王与仇少尹,扯过狱卒,行礼问好。 仇少尹吼道:“她是你们祖宗,这么伺候她,牢门大敞大开着,还嫌犯人跑的不够?今天不治你们一个玩忽职守罪,算本少尹无能,都去找刑狱公人领板子!” 唬的几人慌忙下跪求饶。 “八叔好歹是这里的长官,也不知关照我,头发都起虱子了,实在痒的厉害,没办法才求几位差爷行个方便。”李纤凝一边擦头发一边说,“行了,没你们事了,都下去吧。” 几个狱卒待要起身走,猛地醒悟上司还未发话,只得跪回去。 福王瞧在眼里,似乎有点明白了她为何能“差遣公人如驱使自家仆役”,她身上有种气质,叫人无条件服从她的命令,尤其下位者。 仇少尹鼻子没气歪了,在他的地盘,她还敢撒野,对他的人发号施令。不耐烦地启唇,打算叫狱卒去领罚,福王忽然开腔,“下去吧。” 这是……开恩的意思? 几个狱卒谢过,忙不迭退下。 李纤凝坐到床上擦头发。 仇少尹眼睛夹她,他和福王还站着呢,她倒坐下了。以埋怨的语气说:“文璨受你连累,又遭免职了。” 李纤凝诧然挑眉,“事情尚未明了,怎会牵连到文璨?” “御史台参了李县令一本,参他纵容亲女,插手刑狱,干涉县务,查证属实,仇县丞疑似纵容的更厉害,遭到免职,目前和李县令两个赋闲在家,等候发落。”福王道。 李纤凝掷开葛布,“哼,我久已不去衙门,整日在家相夫教子。如今事发绝非偶然,必有小人从中作祟,实在可恶。” 仇少尹觉得,“相夫教子”四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讽刺。冷笑道:“纵有小人作祟,你不做那些事如何给人家抓到把柄?怪只怪你平时张扬跋扈,树敌太多。” 李纤凝没接他的话,看着福王说:“殿下缉拿天仙子遇阻?” “谁跟你说他是天仙子?” “狱卒们都这样讲,难道不是?” 仇少尹恨她无视他的话,明明不希望她是天仙子,偏要拿言语触怒,“你身上的嫌疑还没洗清,管别人是不是天仙子,没准你才是天仙子。” 李纤凝再次忽视掉他的话。 “王爷,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你想和本王做什么交易?”福王捻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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