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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莫大的助力——不知比他这个亲生子乖巧多少。这些年来,许椋几乎成了他与父亲间往来的桥,数年间两人的纷争,总绕不开许椋调解。说是外人,其实倒比他更像裴家的一员。 这样的许椋会发现裴鸿的什么秘密,并不稀奇。 他转动钥匙,拉开抽屉。 底端躺着本泛黄的相册。历年弥久,封存相片的塑料页已变得薄而脆。裴洵将它轻轻抽了出来,翻开了第一页。 他的呼吸滞住了。 即使影像在岁月摧折下略显失真,褪去三分旧时颜色,仍不难认出,画面中男孩,并不是小时候的他。 那孩子看上去不满两岁,眉目还未长开,却已含了层熟悉的影子。 像谁?自然是像裴鸿。 薄薄一本相册,均是那男孩的照片,或嬉戏或安眠,像个小天使。他向后翻去,在最末处,总算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年轻的,裴鸿的脸。 这张英俊的男子面孔上有典型的斯拉夫人种特征,颧骨略高,两颊微陷,平时看着严肃,笑起来却显得极灿烂。而这张裴洵从未见过的笑脸,正对着那个陌生的男孩……他坐在裴鸿膝上,仰着小小的脑袋,双手则抓着男人的衣襟,脸上是全心全意的仰慕与信赖。 这张照片下,裴鸿用他那不容错认的字迹为它拟了标题:“父与子”。 落款是二十六年前。距裴洵出生,还有足足一年。 裴洵靠在驾驶座上,吸着一支烟。夜很深了,空中堆着块垒般的黑云,蓄满沉甸甸的水汽,似乎下一刻就要啪嗒啪嗒地掉下雨来。空气亦是雨落前专有的潮热湿腻,如同一只缓缓扼紧的手,只容人在缝隙间艰难呼吸。 他已在这坐了很久,手下的烟灰落雪般积了薄薄一层。不用试,断断续续的思维和阵阵泛起的头疼已不断提醒着他,他还是个在发烧的病人;连着做了两夜的爱,腰臀也酸疼得厉害……但他还是来了。 可能真是烧糊涂了。 但他想见周念。从他走出老宅那一刻起,这念头就在他心里扎了根,没来由的渴望随之疯长,从未如此坚定清晰过——他迫切地想见到那人,哪怕什么也不做,抱一下都好。在他身边,心里总能安定一些……而现在的他,最急缺的就是安宁。 裴洵忽然坐正了。 借着瘠薄的路灯光,后视镜边缘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影。周念的双手都插在兜里,微垂着头,像背着很沉的心事。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在拖着风。奇怪,裴洵心想,他以前也这么拖沓么? 当然不是。过去数周,已让他习惯了从后视镜中注视周念。那人每次来时都走得很轻快,眼里跳着光。倒是他今天的模样,不像是来会情人,像是来奔丧的。 啊……裴洵明白了。 周念走近了,微一抬头,两道目光在镜中交汇。裴洵看见他的身形顿了顿,然后忽然加快脚步,没有像平常那样直接上车,而是停在他窗边,像第一次那样。 他脸上带着一副裴洵很熟悉的神情。他在许多人脸上见过这副表情,每个人在与他分道扬镳时,都是这样,眼垂着,嘴角抿着,好像“再见”是个多么难说出的字眼,好像离开他,真是个多难做出的决定似的。 在周念开口前,裴洵已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于是他偏开头,看向前方模糊的灯光。 “裴洵,”周念压着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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