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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我以为她知趣了,才要放松紧绷的肩膀,就听到她嘁了一声,“果然如贺罂所说,冷面冷心的小东西。” 随之眉间的褶皱被她粘着糖粉的手指抚平,她的声音在马车的轱辘声中摇摇晃晃的,伴着咀嚼零食的咔嚓声。 “三月前他大婚,礼成之际你一身血污站在门口,你仔细想想,那时你可蒙面了?” 我顺着她的话音回忆,猛地一惊,似乎是...没有。 “你当时是去杀当年重伤凤骥将军的朝廷叛徒,他死之后首级消失的消息就已经迅速传遍江湖,两天后你提着一个头难道是来贺喜的吗?当日来吃喜酒的门派那么多,他们都看清了你长什么样。” 我惊恐地想睁眼,我那日...竟是暴露了么?可为什么至今平安无事? 命绝绝掌心盖着我的双眼,不疾不徐地安慰, “嘘,别怕,你没有出事,也没有连累到无名府。” “我把你弄晕了之后,找人把你送回了后府,礼成后的宴席上,贺罂让我在所有的吃食酒水里放了我新制的忘生散。” “因为那味药,看到你的脸的人,都忘记了那天看见了一个小疯子。” “忘生散选料珍贵,不是一般的有钱买得起的,那一次用量那么多,贺罂把半个账房都掏空了,可这样还是不够,我让他交出另一半,他反倒嬉皮笑脸地说,‘我还要养家的’。” “这三个月他大肆揽财,我就是去要钱的。” 命绝绝的掌心还带着南方的温热,我的心境在几句话间大起大落,疲惫地睡了过去。 迷糊间感觉命绝绝给我盖了一层薄毯,她最后一句话宛如叹息,缥缈地钻进我的耳朵里。 “贺罂就是太爱多管闲事,伤了你的心,但是你们俩就当好事多磨吧。” 8. 再一次见到贺罂,我口干舌燥,头晕眼花。 大师兄在腰间的围裙上擦擦手,跑过来把我接去,命绝绝瘫倒在门槛边,哆嗦着说,“他是铁骨么...” “回来了?”贺罂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大师兄钳着我的腰把我提起来转了个向,又摁着我的脑袋和他一起行了个礼,“师父,师娘。” 我抬起沉重的眼皮瞧了他一眼,肤白若雪,唇红如朱,我觉得我已经烧糊涂了,朝比秦烟烟还漂亮的贺罂嘿嘿一笑,接着就是眼前一黑。 恍惚中一双手将我抱起来,茉莉熏香久违地包裹住了我,依稀听到贺罂小声的训斥,“笨手笨脚,再给我提坏了。” 大师兄委屈地呜咽一声,我不忍心,摸索着去拍他的肩膀,拍到一个柔软的不知是何物的东西,我意识模糊,听到一声轻笑。 在睡海里沉浮之间,隔一阵被喂下一碗苦涩的药汁,我时冷时热地不好受,做了很多梦。 梦到不过我这个年纪的贺罂,抱着一个软嫩嫩的娃娃,手忙脚乱地哄,娃娃长到两三岁,贺罂就一边视察院子里的师兄姐们扎马步,一边摇着拨浪鼓,把挂在大师兄胳膊上的娃娃抱下来,再后来,娃娃第一次出任务,回来的时候满手的血,扑进等在府门口负手而立的贺罂手中,弄脏了他的白狐裘,最后一次定格在张床上,贺罂把十六岁的娃娃压在床上,低头在他的耳畔和颈间来回轻吻,然后往边上一躺,轻喘着说,“把为师刚才教的,演习一遍。” 最后一梦特别清晰漫长,我从旁人的视角看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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