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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正在阶下翻身下马的一行人。 薄钧等人风尘仆仆,他一个箭步上了台阶。 “辛苦了你们。” 姜萱听见自己这么说的,只她的目光不可抑制地落在薄钧怀里的大瓦瓮上。 薄钧背着一个背篓,下马后,从背篓里取出一个褐色的大瓦瓮,瓦瓮没有盖子,用油布封了,一层层地用细麻绳圈得紧紧的。 薄钧单膝下跪,将瓦瓮高举至头顶:“标下等幸不辱命。” 姜萱慢了半拍,半晌,伸手把瓦瓮接了过来。 很大的瓦瓮,她一人抱了个满怀,秋老虎尚在,只这瓮壁却冰冰凉凉,入手沉甸甸的,沉得姜萱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快五年了,她终于触及了母亲的遗骨。 姜萱忽哭了出来。 一种沉沉的哀伤搠获她的心脏,让她不可抑制地泪流满面。 姐弟失声痛哭。 哭声不高,沉甸甸的,一种难以用语言描叙的伤悲,闻讯而来的众人纷纷垂首默然。 久久,卫桓俯身,自背后将她拥入怀中,低声:“莫哭了,我们给岳母大人做水陆道场,再送回并州安葬,可好?” 姜萱哑声:“好。” …… 卫桓选中城郊名刹法严寺,为了董夫人做了七天七夜的水陆道场。 梵音阵阵,檀香袅袅,透过迷蒙的烟雾,看着上首那个黑褐色的瓦瓮。 期间,姜萱又哭了几场,卫桓仔细劝慰。 法事毕,姐弟二人并卫桓,将董夫人遗骨请回郡守府西侧的祠堂暂安奉,待日后回并州时才扶回去安葬。 “到时候,就和我娘在一起,她们也好有个伴。” 离开祠堂时,夜色已深了,秋季的夜风微带凉意,卫桓细心给她系上薄披风,才牵着她慢慢沿着甬道回去。 他仍在仔细宽慰她,就怕她心里难受。 “好。” 姜萱冲他笑了笑,其实她还好,快五年了,时间是治疗伤痕的最佳良药,大哭几场将压抑已久的悲伤宣泄出来后,她情绪已渐渐恢复过来了。 “我好多了,没事,你别担心。” 她问:“薄钧他们如何了?可有负伤?” 卫桓说:“有惊无险,只一两人有些轻伤。” “那就好。” 姜萱松了口气,“还有裴大哥,这回得亏有他,回头我给他写封信致谢。” 夜色中缓缓徐行,仰看漫天星斗,她忽然想说说小时候的事。 “我小的时候,我母亲告诉我,这一颗星子,就是一个星宿,没干坏事的人去世了,就化作星子升到天上了。” 那时她还小,甚至姜钰都没出生,董氏抱着小小的她,坐在夏日的庭院中,一颗一颗指着天上的星子,给她说着里头的故事。 有牛郎织女,有太白长庚,还有北斗七星,许多许多。 温柔的怀抱,软和的声线,其实那时董氏压力很大,因为她生不出儿子来,甚至有亲近者恨铁不成钢,说若大女郎是儿子就好了。 为了生个女儿,平白损了身子,眼看着那些侧室姬妾一个接一个地生,就连董氏的乳母情急之下,也说过类似的话。 姜萱记得,当时董氏立即厉声呵斥乳母,说这是她的命她的过错,与她女儿有何相干!日后再不许说这些话! 或许其他妇人会有些怨怼,但董氏从来没有,视她的女儿如心肝如珠宝,爱逾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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