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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端起仍冒着热气的饮料出门。手里握着温热的纸杯,让寒冷空气也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画展的东西差不多要撤走了,”孟南帆拦了辆出租,“再去看看吧。” 薛枞听之任之。事实上,现在的孟南帆让他做什么,他都不可能说出个“不”字。 场馆离得很近,车程不到十分钟,孟南帆却少见地没有主动与薛枞聊天。 他裹着一身寒气,走进那个无比熟悉的场馆。不久之前,是薛枞与他一起布置的,现在也基本都搬空了。 孟南帆径直走到最里间的休息室,正中间立着幅没有展出的油画,用暗红色的软布遮盖着。 “揭开吧。” 他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薛枞,薛枞也如他所愿地,走上前去。 “等一等。”孟南帆却忽然开口,在薛枞的手刚刚碰到木架时,“我也有话要告诉你。” “……我喜欢你。” 那一颗早已埋下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从孟南帆的血脉里钻出来。 可它竟是在最无望的那一刻被催熟疯长的。 原来是这种喜欢,他听到薛枞一字一句地告诉路衡谦——是把一颗心毫不设防地送到别人手里的喜欢。 可是在明白过来的一瞬间,好像也永远失去了,他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 心口的位置传来钝痛。 孟南帆目睹着薛枞亲手捧起这份感情,又决绝地狠心割裂,都不舍得去打扰分毫。 “没想到我才是最迟钝的人。”孟南帆考虑了一整夜,才第一次狠下心去,让薛枞体会为难的感觉。 当然要争取,要寸步不让——这种排他的、独一无二的占有欲。 “我也一直喜欢你。” 孟南帆这样个性的人,本该体贴地将心意掩藏起来,陪在薛枞身边,待他疗伤完毕,再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与他娓娓说起。被拒绝还是被接受都无所谓,只要薛枞开心就够了。 他本以为自己是这样的。 感情的事,有缘则聚,当如涓涓细流。你情我愿,两厢情愿,都离不开对方的意愿。 可原来他根本忍受不了这样的等待,即使会往薛枞的痛苦上加码,也绝不会后悔。 他看到昨夜蜷缩在墙边的薛枞,看他血色尽失的双颊,钻心的疼也一并钻进了肺腑,像火燎原,烧灼着过分清醒的神经。 就算是趁虚而入,就算是利用薛枞的愧疚。 ——既然那么痛苦的话,就来我的怀里吧。 孟南帆很想给他一个拥抱,让他暖和起来,再附在他的耳边,说这样的话。 “不是对朋友的喜欢。是你对阿衡的那种喜欢。” 他将心意清清楚楚地剖白给薛枞,不留下任何容他逃避的余地。 薛枞脸色刷白,他震惊地向后退了一步,肩膀将身侧的红布都刮到了地上。 “你……”他整个人都无法回过神来,双唇微张,“怎么会。” 门边却忽然传来响动,将孟南帆的回答堵在了唇边。 “孟先生,”那人穿着宽松的灰色毛衣,进来时都带进一阵冷风,却闲庭信步似的,没有丝毫擅自闯入的尴尬,“真巧。” 竟是宋澄。 薛枞被接踵而来的意外事件惊得无从反应,身体却条件反射一样,又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就露出了身后的那幅画来。 与孟南帆平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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