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 (第2/2页)
。她总觉得亏欠了我很多。”他低声说道,放开了她,他们并着肩坐在石砖上看着远处的树摇摇曳曳。 “我也没有啊。”她轻描淡写道,“但我身上总是香香的,所有的衣服上都有淡淡的果香味,像熟了的芙蓉李,甜中带酸。” 他咧嘴笑了,笑容很坏,接着他侧过头来,在她身上嗅了嗅。 他深深的呼吸扑在她的脖侧,白青青浑身僵硬,伸手要去推他,被他抓住了手。 “这不好玩,季子唐,我们已经长大了。” 她的喉咙干干的。 童年。 是还未成熟的果实,黄绿色、肉橙红色的泡泡,他们在泡泡里亲昵而毫不自知。所谓长大,就是看到空气里的泡泡,知道什么时候要说什么、要忍耐什么、要保持分寸。 他的鼻尖轻轻蹭过她的脖子,亲密地像一只家养的小兽,收起了浑身的棱角与骄纵,将柔软的肚皮掀给她看。 “我分手了。”他忽然说,趁她不注意咬了她一口,尖尖的虎牙叼着脖子边的细肉捻了几下。 白青青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温热的、战栗的、无力的。除了在梦里,他比现在更亲密、更过分。 她用手隔开他,那一块湿湿的,她用手背擦干,然后抹在他的衣服上,干笑道,“怎么,分手了难过来咬我?” 她的笑很硬,石板那么硬。 他也在笑,神情中有种少见的温柔,像青苔般柔软,在这样的笑容下,他不再是散漫而随心所欲的季子唐,而是认真且叫她屏住呼吸的季子唐。 “我喜欢你,青青。”他说。 她眨了眨眼,撑在地上的手忍不住纠起了自己的衣服。 “你说过,青梅竹马和喜欢不一样。”她喃喃道。 “那是因为我的心从来没难受过。”他把她的手抓过去放在胸膛上,那里稳稳地跳动着,他的眼神炙热如火,又无比哀伤。 “中午你喊着别人的名字醒来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受,”他接着说,手掌紧紧包住她的手,“但我想明白了。” “‘你真的不知道这个心痛意味着什么吗?那,这就是你的初恋啊,混蛋。恭喜。然后请节哀顺变,欢迎来到无法随心所欲的爱与欲望的世界。这次轮到你自己毁灭了。’” “我的前女友这么对我说,然后甩了我一巴掌。” 他侧过脸去,把卷发掩盖下的左脸露出来,那儿有一道指甲划开的伤口。 白青青怔怔地看着他,手指蜷曲着抚摸上那道红色印记。 奇怪的是,她一点也不感到震惊,她甚至想到了在梦里,他们如此亲密,仿佛命中注定要在一起快乐。 “青青…”他忽然犹豫了,好像一个哑了一辈子的人获得了说话的能力,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好像招展的柳叶乱成了一团结绳。 他笨拙而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她想起稍大一些时,她被班里的小群体欺负,又来了例假,坐在椅子上不敢起来,只能趴着哭,身边是模模糊糊的笑声与说话声,她哭累了就睡着了,等醒来时发现已经傍晚,教室里只有她一个人了。 还有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毫不留情地嘲讽了她一顿,在瞥见她哭肿的双眼后又顿住了。 小小的季子唐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肚子疼?” 小小的、已经比他矮一头的白青青哑着嗓子说:“嗯。” 然后他把外套系在她的腰上,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一边抱一边还脸红。 他们在长长的夕阳下走回家。 她忽然也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很紧张?” 已经比她高了许多的少年低低地应了一句。 白青青当然知道了。她的手正贴着他的心。 她脑海里没有什么想法——以后要怎么办,她的计划要怎么变,她还能不能窝在自己的刺猬洞里。 她压根没想那么多。 因为他是季子唐啊。是她在阳台唱着不成调的歌时跳出来哈哈大笑的混蛋,是她委屈得涕泗横流时把T恤下摆借给她擦眼泪的别扭鬼,是在她生病没胃口时跑了半个城买来独家豆腐脑的季子唐啊。 她轻轻地,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嘴唇。 她的初吻。 她闭上眼睛。 玫瑰色的、红艳艳的嘴唇,尝起来有一股淡到几乎让她以为是错觉的奶味。 他温柔地抱住她。 “你怎么了,不过去吗?”安以安问他。 “不了,”陈求把手里的酸奶塞到他怀里,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忽然想起来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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