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换妻)_尼古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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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古丁 (第2/2页)

她若不来,这狗在他手里便没有价值了,那就花点钱送到宠物医院,到时候再托人寻个靠谱人家收养。现在莫安安真的来了,敖衡竟然开始后知后觉地感到担忧,担忧这虚弱的家伙会不争气地一命呜呼捡回家的时候他分明很有把握它没那么容易挂掉,满心只想着莫安安的事。想她听起来像是在外面,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想见了面该说点什么。想她有没有可能今晚留下。

    敖衡匆忙地奔赴宠物医院,向值班医生描述了大致情形,展示他从各个角度拍摄的照片,正反左右,严谨得仿佛狱警给收监犯人拍入狱照。医生的反馈和莫安安在网上搜索的结果差不多。带宽边眼镜的男青年告诉他,狗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就是太孱弱不好养,他把羊奶粉和喂食工具交给敖衡,叮嘱了些注意事项便说可以回了。

    多出一只巴掌大的狗崽,这一整晚都很不安宁。喂奶比较简单,但帮它排泄实属不易,敖衡头回认识到狗是直肠子并不是胡言,这东西居然能上面吃奶下面撒尿,仿佛是在以生物的形态,生动表演小学奥数中一面进水一面出水的经典例题。敖衡看着那条被奶水和狗尿混合物打湿的克什米尔羊绒围巾,心想这个颜色和款式,可能一辈子都要呆在他的购物黑名单上了。他往后看见这图案,怕只会立刻联想起狗尿的骚味。

    但如果问他后悔不后悔把狗捡回来,敖衡当然还是不后悔的。因为在面对一片狼藉的时候,他身边还有莫安安。

    莫安安在他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是周末,敖衡去公司开会,莫安安替他带狗崽去做了检查。由于这只狗的缘故,那条一度划分很明确的边界线再次变得模糊起来,尽管莫安安拒绝了他共进晚餐的提议,但敖衡的确有了和莫安安频繁联系的理由。先前她不回信息,而现在,每天早晚都会主动询问他小狗的健康状况。敖衡开始觉得自己很像他曾经唾弃的母亲。女人企图拿他拉近敖傅伟,他则企图用狗拉近莫安安。手段令人不齿,但敖衡依旧这么做了,因为效果着实拔群。

    隔了三天,当莫安安再次问起狗的情况,敖衡故技重施。他坐在沙发边,看着扒拉新狗窝玩得开心的狗崽子,脸不红心不跳回道:有点没精神。

    莫安安马上就像孩子生病了的母亲,焦急地回了他好几条,问什么情况是受凉了么。

    她着急,敖衡就不着急了。他走到狗跟前,拿指头引逗它捉弄了一小会儿,才慢悠悠回莫安安:可能是吃多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它见了你精神会好点。

    莫安安说着看情况吧,这天晚上,还是找到了敖衡家来。

    敖衡信口雌黄,但这狗崽哪里懂得配合,白天这家伙睡足了,晚上见到莫安安,小尾巴摇得飞快,好像安了一根电动马达,根本没有半点发蔫的样子。莫安安摸摸它的脑袋,疑惑道:这不是挺精神的么?

    敖衡给她倒上红茶,张口即来:可能是那会儿它刚睡醒,怪我太紧张了。

    莫安安还以为敖衡是真的紧张,反劝慰他:你不用这么担心,都说小土狗生命力顽强,它这阵子比刚捡回来的时候强壮多了,不会有事的。

    敖衡坐在她身边,说好,眼睛却不看狗,看莫安安:你怎么了?

    我?

    看起来最近没睡好。敖衡拿指头比划了她眼睛下方的乌青,是不是有什么事?

    莫安安逗狗的手顿了顿,避开敖衡的视线:没事。

    你有个习惯,发现了么?敖衡把杯子放到一边,淡淡一笑:每次言不由衷的时候都会咬下嘴唇。

    莫安安有一瞬间的错愕。没人跟她提起过这件事。她试图回想自己做这个动作时的情境,并没想起什么,但无疑,这是她的一个习惯性动作,她张开嘴,下意识就想咬一下自己的下唇唇瓣。

    你不想说我就不多问。敖衡拿起一个形状奇异的胶质玩具棒,递到狗崽跟前:来给这家伙取个名字吧,总叫它狗也挺别扭的。

    你捡来的,应该你取名。

    我没什么好主意,敖衡说,而且我更喜欢叫你取的名字。

    莫安安耳朵根有点热,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脚尖,沉默了一会儿,说:叫尼古丁怎么样?

    尼古丁?敖衡重复了一遍:烟?

    你可能忘了,捡回来它那天晚上,茶几烟灰缸里全是烟头,你身上都是烟的味道。莫安安侧过脸,望着他说,以后少抽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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