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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话,他嘴上应着,回来大发一顿脾气,日子照旧。 这种日子终于到头,是在燕绥到了上学的年龄,村干部寻来给燕绥的生父上了堂思想课。燕绥搬着板凳坐在门口,偶尔回头看到他心不在焉,似有想法的眼神时,都有种不寒而栗的危机感。 隔天,燕绥被他带着上街,去买了身新衣服。 她不敢穿,她直觉这是某种预兆。揪着自己磨破了的牛仔裙站在店门口,死活不愿意进去。 他却笑了,难得没发脾气,掏出皱巴巴的一叠零钱,数着付了钱,抱她回家。 回家的路足足走了一个小时,从傍晚走到天黑。 他一声不吭把她送到家,温声问:“你想上学吗?” 燕绥摇头。 她知道家里没钱。 他从未有过和善温和的一面,几句话后已经渐渐没了耐心,只把衣服递给她:“去换上,爸爸带你去走个亲戚。” 那个“亲戚”,是人贩子。 燕绥被他牵到她面前接受眼神打量时,恐惧感如汪洋吞噬她,她害怕地仰头看他,低声叫他:“爸爸,我们回家吧?” 他没理她,讪笑着问那个女人:“怎么样?” 那个女人轻蔑地笑了笑,颇为看不起他:“连自己女儿也卖,你等着天打雷劈吧。” 燕绥不知道她的生父最后是不是遭了天打雷劈,她只知道那一刻,犹如晴天霹雳,把她本就身处的地狱照得惨白灰淡。 “再有记忆是在一艘船上。” 船舱闷热,发动机的声音如雷声轰隆,整个舱室昏暗得只有一盏壁灯。 “海军在近海巡逻,这艘黑船上的人贩子自己心虚,军舰靠近时把船舱里所有被拐卖的孩子赶下水,只扔了一捆麻绳,威胁说,不抓牢绳子就要被淹死。发出声音,就会被打死。” 燕绥说起这段回忆,语气平静,她伸手,问:“有烟吗?” 傅征从烟盒里抽出根烟递给她,看她手掌微拢挡风,摸出打火机给她点了烟屁股。 烟草味有些淡,燕绥含了口烟,缓缓吐掉后,道:“十几个孩子,我不止松了手,我还喊了救命。” 她摸到麻绳的尾端,飘到离黑船最远的地方,松了手。 不会游泳,呛水后她本能的扑腾呼喊,水面的动静太小,又是黑夜,整片海域如晕开的墨色,除了战舰的照明灯连月光都没有。 她的做法冒险又愚蠢,偏偏奏了效。 “我被救起来,带到了军舰船舱上。”这烟的烟味燕绥有些不习惯,她把烟屁股抵在栏杆上碾熄,眼眶微微发红,微抬了双眸看着傅征:“救我是舅舅。” 郎啸跳下水把她从水里捞起来,交给了当时随队的军医郎晴,燕绥被救起后就一直由她照顾。几天后,当所有被拐卖的孩子都找回了家人,唯独燕绥没有。 她装了几天哑巴,郎晴就耐心地等了她几天。 她已经不记得郎晴是怎么联系上她生父的,她模糊的记忆中对那个冷漠的男人仅剩的记忆就是他毫无留恋离开的背影。 后来,郎晴收养了她。 她是燕绥见过最有大智慧的女人,在收养燕绥之初,她便把燕绥当做一个小大人,面对面坐着和她谈了一次话:“我知道你很聪明,你得告诉我,愿不愿意做我女儿?” “我患有遗传病史,不宜生育,所以我和我先生结婚多年至今没有孩子。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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