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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门就是脱衣服,拍动作片,穿衣服,走人。 时间一长我也急了,街口原本有个换锁的锁匠,我拿了人家的业务名片,想着什么时候就把房门的锁给换了,下次他再来,我就死不开门。 可后来在教室听别人取笑端阳,说他每周总有几天刷牙洗脸弄得格外仔细,嚼口香糖,往身上喷香水,穿得像去相亲似的。 我脑袋一懵,差点转不过弯。 等他再上门的时候,我仔细一看,果真是衣着笔挺,仪表堂堂。 端阳脱了鞋,看见我视线黏在他身上,居然手足无措起来,时不时摸摸头发,用手抚一把衬衣上的皱褶,还想强作镇定:「怎么了,老看着我?」 我凑过去一闻,果真有一股香味。 我朝他咧着嘴,趁他喝水的空档,把换锁的那张名片撕了。 两个人赤条条滚在一起的时候,我第一次睁开眼睛瞥他,他垂着眼睑,眼睫毛抖个不停,在白皙的脸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我用手摸了两把,像摸着一个剥了壳的鸡蛋,他受了惊吓似的把眼睛瞪得溜圆,我还没过足手瘾,摸了半天,又使劲拧了一把,他眼睛越瞪越圆,我手上越拧越用力,半天才松手,在上面留了一个通红的印子。 我还要再拧的时候,他就用手捂着脸,像钻井似的动了起来。我抬一次手,他就啪地打一下我的手臂。 我们两个的关系就像坐着一艘没完没了的破船,快被风浪掀翻的时候,又突然落回海面,被哗哗的大浪推到岸边,又随着退潮的海水慢慢地往前。 世上要真能有没完没了就好了。 我仰躺在床上,看见他悻悻的脸,还有他眼睛里筋疲力尽的我,摇了十几年的破船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小,腥咸的海水从破洞里涌进来,我能摸到这航程的尽头。 他下了床,拉好裤链。我还合不拢腿,挺尸似的躺着,直到他拉开门,才捶着背坐起来。 他歪着头看我,等着我开口,我只好先说:「戴端阳,我们要完没完了。」 他咧了咧嘴,似乎也有点高兴,那一丁点喜上眉梢很快又变成了不相信:「是一辈子吗?」 我没说话,想了好久,使劲摇摇头。 端阳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不是一辈子。他的九年,我的一辈子。 那天绕着学校走了半圈,在矮墙看到几张广告,停下来一看,发现是组乐队的,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正准备撕下来,突然看见戴端阳抱着一叠新课本,几个女孩子紧紧跟着他,一行人说说笑笑地从我面前经过。 我慌忙追了上去,他们上了楼,我就一直在楼梯口守着,等端阳送完了书,从楼上下来,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十分钟。 我把他拽到角落里,气急败坏地直吼:「你真是助人为乐!」端阳没听懂,我又火急火燎地吼了一句:「你和她们有多熟?」 他还是一言不发,唯有我变本加厉:「戴端阳你让我恶心!」 他对我有体贴的时候,他对别人没有不体贴的时候,只要这么一想,我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推他、骂他、扬言要揍他,连自己都忘了自己到底骂了什么。 「还帮别人呢,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忽然反唇相讥:「那你呢?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这才是最要命的一点:只有被一模一样的话骂过,才知道自己骂出去的话到底有多伤人。 戴端阳甩开我,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背着我一字一字地说:「钱宁,你就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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