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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肌理上沾附的体液,终将在漫长的黑夜,结成干涸的壳。身体上的印迹可以被洗去,但刻在骨血里的眷恋,除非挫骨扬灰,无法轻易被磨灭。 我们相对不言,我们都不忍心的打破这一刻无声的亲密。 这天夜里,在我刻意索求下,祁洛同我又做了一次,直到精疲力竭,直到山穷水尽,才相拥着躺下。 床褥上不慎落了一团精水,许多年前,躺在这个位置、紧裹着被子,对着墙壁描画的小孩,早已经渐渐走远了。 “其实自从我老妈死后,外婆跟我已经很少见了,我去看她,感觉老人家也不大爱搭理我。我老爹也是,对我总是很疏远,还主动把我送去国外念书,我一走就是好多年。他们总说:‘看到你就会想到你妈妈’,其实我觉得,是我老娘走后,他们跟我联系的纽带就断了,我对他们来说,没我以为的那么重要。” “世人眼里,亲情很重,或许实际的分量也不过如此。”我把头埋在祁洛胸前,喃喃自语道:“你跟他们不一样,是吗?” “别想了。”祁洛的手掌覆上我湿漉漉的眼睛,道:“我在。” 这样很好,在这个湿冷不安的落雨夜,终于我也可以,裹着带着淡淡樟脑丸气味的旧被子,安然入睡。 我的人生一共出席过两场葬礼,第一场是我老娘的,我像电视剧上所有的孝子一样,跪在灵堂里,和痛哭不已的老爹,一起博取了旁人无数同情的目光。 那段时间有很多我并不熟识的人,走过来摸摸我的头,一脸痛惜道:“这孩子真可怜。” 对我来说,任何一个人指着我说我可怜,都是特别耻辱的事情。也是自打那时起,我再未表露出任何一点因为母亲的离世的悲痛。 在这操蛋的生活中,吃苦和痛楚是一回事,忍着忍着,痛也习惯了,好像也就不觉得苦了。 再次站在挂满花圈和挽联的灵堂中,我以为我不会触动。看到外婆躺在棺材里,微张着嘴,那张脸肿胀发黑,看上去完全陌生,已不是我记忆的那个慈祥老人。 我的心脏就像被无形的铁爪擒住,空气里纸钱燃烧和香灰的味道,让人透不过气来,连呼吸都变得很艰难。 祁洛远远站在祁家的队伍里,祁老爷子挡在他前面,嘴唇抿的很紧,眼神仍旧坚毅。隔着太多人和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按照族谱上的辈分排列,我们一一上前和外婆告别。 一向泼辣强干的舅妈,在飞舞的火光中,深深低下头,瘫坐在蒲团上,捂住嘴流泪。这个气氛带动了许多人,我身旁的人一齐低声啜泣起来。 尽管她在外婆生前,并未给老人多少好脸色。大抵,在这样的环境和氛围下,是无法不触动的。 舅舅和我爹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我老娘去世后,他俩互相怨怼了彼此很久。我舅舅觉得我老爹对我娘疏于关心,竟然一直没对她的病引起重视,才会导致仓促离世。我爹大男子主义,已经为我妈的死很是自责伤心,更受不得我舅这么指着脸骂。 当时有老长一阵子,这俩没事就要在短信电话掐一场,然后互相通过各种渠道向我诉苦,我爹通常是在我放学回家时,看着手机冷哼一声,对我道:“你舅舅竟然发短信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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