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往事·Réviviscence d’un Souvenir de Paris_分卷阅读16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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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阅读16 (第1/2页)

    旧认为他喜欢看男人的原因只是单纯地为了画画。毕竟吉布森曾十分激烈地表示如果他身边有那样莫名嗜好的人,他会毫不犹豫用自己村庄里的方式对付他们——也就是用石头把他们砸死。

    纳夫塔利不禁感激自己当初的机敏,松了口气。他放下酒杯,又看了一眼远处的艾德里安——艾德里安正若无其事地四处张望着——说:“我见过他那样的眼睛,在战场上。”

    吉布森笑着点头,毫不掩饰他的双下巴:“是哪位有钱的军官少爷?”

    纳夫塔利摇头说:“是个孩子的眼睛。”

    吉布森这才正经下来。

    纳夫塔利斟上酒,一边抿着一边回忆起来:“是在库斯托扎的一个村庄,我们从那儿撤退,我掉队了。有一个孩子被压在房梁下。他大概四五岁,满脸都是泪和汗水……”纳夫塔利皱起眉头,低低地说,嘴鼻间微卷的胡须抖动着,“他说:‘先生,请救救我。’然而我看到他的下肢已经被砸碎了。我不可能救得了他。

    “我帮他理好眼睛边的头发,替他擦了眼泪。等他看向我,我就对他说:‘好。’

    “这时,吉布森先生就过来叫我离去。”

    “就是你给我说过的那个和我同姓的吉布森。”

    “对,就是那个吉布森。”

    “你为什么要骗他?”

    纳夫塔利没有答话。两人沉默一会儿,吉布森看着艾德里安的方向疑惑道:“但是他的眼神那么悲壮?”

    “不,不是,”纳夫塔利再次在人群中搜索艾德里安,但他早就不见了。纳夫塔利只能放弃了寻找,有个折的眉毛低垂下来,“你想想,他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

    吉布森在心里说:“那也可以是悲壮嘛。”他早就习惯了纳夫塔利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说话方式——艺术家不就是这样嘛,他想。“总之你想画那个男孩儿吧?”吉布森还是喜欢简单明了的对话。

    纳夫塔利点头问:“你知道他吗?”吉布森摇头。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了他是谁,因为第二天,纳夫塔利上街时碰见了昨晚的宾客,他们告诉纳夫塔利:“您昨晚真不该那么早就退场,德尼少爷为了维护您的画在卡尼尔伯爵家和小吉拉尔狠狠吵了一架。哦,对了,您不知道德尼。也难怪了,他连参加宴会都那么不加修饰,又穿着那么一副不起眼的装束——不是我说,如果他像罗塞尔少爷(也就是凯恩)那样英俊的话,那他还是有朴实的资本的。可惜他们全家人都从他外祖父那里继承了不起眼的棕色。他又那么病弱,一点也不善社交言辞,世上要是多几个小罗塞尔那样活泼可爱的青年人该多好!”

    自从我遇见了纳夫塔利的战友,就再也无法按捺自己的好奇了。那时凯恩还没有向我吐露他莫名其妙的怀疑,我就趁着某一天凯恩没有拉我去蒙马特酒馆跟踪茱莉亚时,凭借关系去美院转了转——那个纳夫塔利、西蒙、杜兰都留下过足迹的地方。

    七月末黄昏的阳光像春天一样用同样的角度丈量着排排规整的屋顶烟囱,只是更为炙热和沉默。教学楼在视野里缩小成精心砌成的积木,有两个学生背着画具争论着从我身旁走过。其中有一个很英俊潇洒,留着三撇胡子短发散乱,解开的衣领上有一股颜料的味道。我觉得他一定很有见解,说不定就是最近大红大紫的某位新人物,我很想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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