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意外再临 (第2/2页)
吴女士也不客气,听说你又和那个穷小子混在一起?怎么还是像当年一样没出息。她坐着,却很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郁婉宁被呛到失语,吴女士显然关注着她如今的举动,又怎会不知栗颂亦非往日境况?从前的百般挖苦讽刺重回心间,如果不是她,她和栗颂也不会······ 所以你今天又是来传授什么大道理? 吴女士喝了口茶,眼睛直直看向她,你错了,我只是来提醒你不要做飞火扑蛾。 郁婉宁冷着脸,你又好到哪里去?当年扔下她一走了之,害她在郁家孤立无援之际又添一道血痕。多年的冷热难测,郁婉宁一面庆幸从此摆脱阴影,一面又真实地担忧起她是否心愿得偿,毕竟是亲生的母亲,要她怎么彻底忘得掉。 在无数个静得听得到心跳的夜晚里,她也期待着会不会,能收到她的一点点消息。忘了是在什么时候,在她早在波涛里翻折过许久的时候,遥遥传来音讯,吴女士远走澳洲,几段情史远扬华人群体,终于嫁给一位袭承祖上巨额财富的澳籍英国人。 正如那个消息一样,这次见面是如此的突兀且不合时宜。 茶水凉了,旁边的黑衣人适时为她续上。起码我不像你,有情饮水饱。 郁婉宁呼吸一滞,随即将话锋对准回去,是啊,吃够了亏,如今也算得偿所愿,祝贺你。 一抹厉色爬上吴女士的面容,你又错了,作为女儿你可以这么跟母亲说话吗? 那么请问吴女士,哪里有母亲带保镖绑架女儿来见面的道理呢?郁婉宁极力控制自己因愤怒而发抖的双肩。 你应该记住,你永远是我的女儿! 更应该记住我是你亲生女儿的人不是我吧?长了几岁,郁婉宁发现自己果然更牙尖嘴利了,拜你所赐,我的人生脆弱得像一张纸,我努力将自己平展,却抵不过你一手就将它揉捏像个该被丢掉的垃圾! 茶杯被吴女士捏得很紧,视线中眼前的人变得不再熟悉,幼年时母女天伦的日子也十分恍惚起来。 郁婉宁向前走几步,将她看得更清楚些,嘴角扯起一丝笑意,有件事在我心里很久了,一直想问你。 吴女士缓了缓神,你问。 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姓郁? 啪打过来的力道很大,郁婉宁一时间向后退了个趔趄,此时却顾不得这个,她因为戳中了对方的痛处而肆意畅快地大笑起来。 郁婉宁,你还没有资格质问我这些! 傍晚六点,栗颂西装革履精神奕奕,如约来到静瑜美术馆,却见玻璃门内已经落了锁,只有馆内的展品空空荡荡地陈列着,强烈的异样和慌乱涌上他的心头。 他拨她的手机,长长的忙音之后没有人接听。 再一次,再一次。 如同高三的那次运动会,她没有出现在他精心准备已久的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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