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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我小时候也这样子可爱吗?跟着陈海顾思离他们。 奶奶身体每况愈下,瘦得失去样子,空留一副等死的骨架。念秋每每回来喊她:“奶奶呀。”她也只能呜呜呜的回应,丧失了语言能力,听起来像在哭。 姑姑日夜伴着,泪水不知流了多少。爷爷在年复一年的照顾里,早已看淡看开,反过来安慰她,阿女,去散终有时。 心爱的小女儿已经归家,最后的挂念也没了。奶奶熬到立春之时就去了,那时念秋的爸爸已经踏上开往青藏线的火车,消息不通,心里却有了不好的感应。 念秋没有哭,她放空自己看着家里那几个憔悴的人。爷爷卧床,揪着心口的衣服说好痛好痛。姑姑眼睛早已哭肿,手帕湿了几条。妈妈眼里布满血丝,去陈海家打电话通知各方亲戚。而念秋却装成和三岁的妹妹一样,面色懵懂,一知半解。 是了,她的心早已停止生长,此刻沉默的多一道痛彻。 棺椁要停三天,才能下葬。这些天念秋也不哭,家里来了办丧事的道士,叫她跪就跪,叫她磕头她就磕头,不论早晚,麻木就当肉体也不是自己的。 越来越多的亲戚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今天的追悼会。那些人,活了十几年也一次未见过,这会儿来了,还要强打起精神招呼应承。每人都说人已去,你节哀。转身就去找位置,吃肉喝酒,不便笑得太放肆。 终究只是死了一个对他们太过无关紧要的人。 晚上是白事灯会,吹拉弹唱,再陪这远走的灵魂热闹最后一晚。念秋跪在灵牌前,点香烧纸。明早就要送去下葬,这具木色的棺椁,里面装了她早已冰凉僵直的奶奶,从此长埋地下,过些年月,连名字都要失去。 念秋多么不舍啊,那悲伤压住五脏六腑,痛得不能呼吸。那个小时候牵过她抱过她亲过她的奶奶,那个给她织毛衣做棉鞋的奶奶,那个被打时总是拼命维护自己的奶奶,那个和她一起种瓜种树种花的奶奶,那个生下了爱她的爸爸和姑姑的奶奶,那个把酒窝遗传给了她的奶奶,睡着了,遁入黑夜不醒来。 念秋再忍不住,还是哭了。张大嘴发不出声音,泪水像断线的串珠。空间里又响起了奶奶的声音,她说:“秋秋别哭啦,和奶奶一起背百家姓吧?忘了没,小时候教过你。” 赵钱孙李,狗吃生米。周吴郑王,狗吃黄糖。冯陈褚卫,狗爬神柜......然后呢,我忘了呀奶奶,那个已经过去太久,你能再教我一遍吗? 没有人再拍她的头说:“秋秋笨丫头。” 只剩哭声,吚吚呜呜。 小花过来舔她冰凉的手,团坐在她身边,为她取暖。狗都懂忧伤离别。 熬了这一夜,天未亮就送上山了。念秋穿着麻衣,跟在送丧的队伍后面,沿途放鞭炮,撒钱纸。 这个早晨是黑色的,永远留在了念秋的记忆里。 她害怕送葬,最怕的是没有归期的分离。 ☆、38 又过去许多时日。陈海来找念秋,他趴在念秋房间的窗户口,喊:“秋秋妹,我们去玩吧,今天难得天色好。” 没见着念秋的脸,只听到她说:“不了吧,我没什么精神。” 陈海想想,念秋把自己关了小半个月了,再这样下去非得憋出病来。他不放弃,好脾气的诱哄:“要不我们去爬山吧,去看看顾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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