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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懒洋洋画着。 铜镜里,一张五官惊艳娇美的脸映得整个房间都快失了色。 锦绣画着画着,忽然,她想起,上一回,孟静娴与卢信贞回来。她把两个人单独叫到房里,嗯咳一声,掸掸衣袖,理理发钗,坐端了,坐直了,还真像会堂三省的那些青天大老爷:“你们都给我跪下,现在,本夫人有话要审你们!” 孟静娴与卢信贞当时的脸就白了。 惊惶而无助:“弟妹/大嫂!”她们骂,“你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锦绣呵呵呵地就笑了。脸依然板着,学着她相公卢信良的样子:“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肯说实话招供?是不是要让大刑伺候?还是——” 其实,那天的锦绣终究没审问出什么名堂。 孟静娴说:“弟妹!你想到哪里去了,只不过是一个问路的!对,就是问路的!你瞎猜什么呢你?” 她的话音一落,卢信贞也跟着点头:“是啊,是问路的!我说大嫂,你这样问,到底什么意思,我的名节还要不要?要不要!” 锦绣觉得无趣极了。审半天,审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一撂手,也不想过问,无心思过问了。 鲜红的口脂轻轻地,一点儿一点儿,用小银簪子尖端细细挑抹了些在唇上。 锦绣静静端详着镜里的自己,朱唇微抿了抿,正觉满意,起身,忽然,她一笑,卢信良不知何时倒背着两袖站在身后。 呆呆板板,老气横秋的一张脸,同样映在铜镜中。一声不吭地,眼睫毛往下垂了垂。 锦绣促狭心起:“嗯?给你——” 她把那个胭脂盒伸手递给到卢信良跟前,怕他不懂,又戏谑:“给你,拿着——” 意思是,这嘴上的胭脂,还得他来涂抹。 卢信良轻吁了一口气,袍子一撂,倒还真坐在镜子前的小圆凳子上,接了那圆圆的精致小盒。 锦绣往他膝上一坐。 卢信良心下微颤,打开了盒,帮她涂起来。 “这才叫做闺房之乐!” 锦绣脸上呈出一抹厚颜无耻的傲娇与得意。眼睫毛忽闪忽闪。 卢信良的心像是被微风刮了一下,有些痒,轻轻地俯下脸,正想亲一亲。锦绣又说:“还有那眉毛,也得你画!” 卢信良又轻轻地捡起妆台桌上的一支眉笔。俊脸有些红,正准备画。终于,他想起了什么,用锦绣的话,终于他头脑意识到什么个体生命尊严问题。“哼!”把那眉笔重重往妆台一搁,“本相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意思是,这么有伤他男儿自尊、男儿体面的太监娘们才做的事,他卢信良,可是绝对不能做的! 锦绣倒不着恼。轻轻地一挑眉,又是一笑。约莫,现在对付这迂腐古板她也拿捏得非常得当。 “那倒也是!”出奇地赞同。“所以,相公,还是我来帮你画吧!这娘们们做的事,我相公卢大相爷怎么能做——来,先趴下,让夫人我帮你帮你!瞧,你右边的眉毛太淡了,眉角少了一块!” 说着,不由分说,将男人的脸一掰,狠狠,使劲儿地,眼看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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