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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的手,已然不知颤抖得有多厉害呢!就那么一直抖,一直抖,抖得杯里的酒水都快洒漾出来了吧? 锦绣抿了嘴儿,轻描淡写,又淡瞄了那男人一眼。“嗯咳”一声,依旧那么沾沾自喜,傲气傲娇得意十足,漫不经心,身子又退回到所坐椅子上。 把自己桌前的那淡青色杯子拿在手上,垂垂睫毛,像吹茶沫子一样轻启朱唇吹了吹。 说:“不过,这喜事马上就要变悲事了!我喝的这酒,倒不是酒——它是药!是打胎药!” 刹然的空气寂灭之间,天空仿佛撕了一道明晃晃的闪电口子。 是打胎药。 打胎药? 极轻极浅的几个字,简简单单,却被锦绣说得如此清脆,如此利落分明。 卢信良身子终于动了!猛烈地,激颤地,“叶、锦、绣——” 咬牙切齿,浑身都在哆嗦,眼看恨不得马上就从坐椅上直跳起来,就要抓住对方的手不可置信质问逼问—— “哈”地一声,锦绣又是轻描淡写,一笑:“相公,我逗你玩儿呢!你的儿子……还在本夫人肚子里呢!” 还在本夫人的肚子里……我说卢大呆儒啊卢大呆儒,你那么疯了似的,究竟想杀谁呢? 卢大相爷没有说话。 身子沉沉如石,就那么震烈震动了好一会儿,震着震着,忽然,挑着唇,他笑了。 整个心胸,顿时如飞燕穿云,犹如刚才锦绣所灌的不过一灯草汤,浑身的轻飘与轻松。 “娘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 呵呵,本相就料定了你没那么歹毒下得了狠心,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还是你这个…… 这个鳄鱼头衬老底儿的锦绣! “但是,不过也快了!” 锦绣决定给他再来一个恶狠狠地措手不及。她说“不过,很快了”,意思是,放心吧卢大相爷,你别高兴得太早,呆会儿,你就好好、好好地准备给你老婆、及肚子里还未成形的儿子收尸去吧! “你什么意思?” 锦绣没有理他。 “你什么意思?”他又问了一遍。 锦绣还是没有理他。 也是这烛光流淌的膳桌上,锦绣不知从什么时候拿出一块葫芦形状的蓝色小瓷瓶。 “相公……” 她说,“我要死了!我死了以后,记得每年的清明到我坟头多烧些纸钱,我怕穷……” 然后,从那小瓷瓶里掏出一颗豆子大小的褐色小药丸,并当着他相公的面儿,慢慢、慢慢往嘴里一送。 两排贝齿整齐而明亮,将那豆大的褐色小药丸轻轻一咬。 卢信良眼明手快,来不及多想,猛地站起身,伸手将锦绣揽腰往自己身前一兜。 嘴,含住她的嘴。 猛烈而浑身剧颤,这下才真的就跟疯了似的,双眸血红,额上青筋暴跳如雷。 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与技巧,仿佛要争夺锦绣嘴里的药丸子。 他要把那药丸子夺过来! 叶锦绣!叶锦绣!……如果这女人就这样死了,他饶不了她!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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