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模 (第2/2页)
住被子,把脸埋了进去。 过了会儿,她听到陈伯宗说:睡会吧。然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方旖旎抬头扫了眼,囫囵睡了。 - 方旖旎醒来时房内一片黑,不知几时几分,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格外让人心慌。 陈伯宗?方旖旎唤。 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应,她摸到手机打电话给陈伯宗,连眼睛都不敢睁。 醒了? 听到声音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才好受些,方旖旎哭声哭调:你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陈伯宗轻笑两声,方旖旎听着,半天没等到下文,自己的一句撒娇蓦然成了笑话。她有些难堪,攥着手机坐起来,把灯打开了,心里那点畏怯才消失,好像噩梦到此刻才惊醒。 方旖旎低低道:挂了。有些生气了。 陈伯宗嗯了声。 方旖旎把手机一丢,对着空气乱蹬几下腿,才爬起来穿衣服,在浴室洗漱时听到外边有动静,她立即想跑出去看看,又想到陈伯宗那冷淡的样子,收住了脚。 洗脸洗得比洗澡还慢,耳朵一直留意着外头,可是只响过两次脚步声,之后就没响动了。方旖旎悄悄走至门后,推开探出一个脑袋,直直对视上了陈伯宗投来的目光,浅浅淡淡的,似路人不经意的一眼。 方旖旎脚趾蜷曲,近似跟朋友们玩捉迷藏,躲了半天没被找到,沾沾自喜走出来时发现他们在玩新的游戏那样的失落和沮丧陈伯宗知道她拖拖拉拉晾着他是在闹脾气,但他不在意。 方旖旎浑身打了个寒颤。 陈伯宗问:好了? 方旖旎嗯了声,有些意兴阑珊。 陈伯宗看她一眼。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过套房内设的小型客厅,方旖旎无意瞥到桌上摆着几盏冷茶,烟灰缸里有歪脖子烟蒂,窗扉半敞,帷幔拥挤成一条,静默在墙角。方旖旎嗅了嗅,的确还有丝未消散的烟味,难道陈伯宗先前就在这?所以才觉得她的话好笑?又因为有旁人在,不好接话,所以才沉默? 这样一揣度方旖旎心里有了安慰,那点衰颓的情绪也漏掉了。但她不想求证,自尊心作祟。 外头还有一缕细香袅袅般的夕阳,两人在路边的小餐馆解决了晚餐。再出来时天已经暗透了,留下烟灰似的积云浮在天边。 陈伯宗把她送到家,从后备箱提出一个红酒箱,问她:拿得动吗? 方旖旎掂了一下,肩膀立即下坠,但她不想让他去她家,怕他看到她妈妈会跟旁人一样戴上有色眼镜。因此逞强道:可以,我走了。 陈伯宗点一下头,附身吻了下她的脸颊,蜻蜓点水。方旖旎想吻回去,陈伯宗看着她那迫切又无助的样子就发笑,憨小人。 方旖旎踮了好几次脚都没踮起来,箱子实在沉,正当她懊丧要放弃时,看够戏的陈伯宗提过箱绳,附身下去,擒住了她那高撅的唇瓣。 冬日的空气冷而脆,而他的唇绵而温。 陈伯宗仅含了一下她的唇瓣,舌尖安抚似的点过她的唇珠,便已放开了她。方旖旎来不及感受,木木地舔了舔唇瓣。 手上又担了红酒箱的重量,一并把她的心也拉扯往下,坠得她不想动,想扎根在他身边。 陈伯宗催她:快进去吧。 方旖旎这才慢吞吞掉头往甬路走,偷偷感谢手里的重物,可以让她名正言顺地走一步,歪一下,走成蜗牛挪步,感受他漫漫长长的目送。 怎么红酒还没开封就闻到了芬芳,怎么还没喝就醉了。 歪歪扭扭得像呆企鹅,等看不到方旖旎了,陈伯宗收了笑,坐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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