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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 “一次,也是因为任务。” “很累吧?做锦衣卫。”杨清笳问他。 段惟眉目深邃,眼尾很长,每当唇角微微翘起时,便有一股冷淡又缱绻的意味,“为什么这么问?” 杨清笳没有明说,但谁都明白,锦衣卫三个字代表着什么。 “我们——不是你带的那把永乐宝剑,而是藏在身上的锈铁匕首。”段惟半晌才道。 杨清笳偏头看着他。 “同样是手染鲜血,大好男儿总归盼着疆场杀敌,纵使马革裹尸,埋骨他乡……但这个世道始终需要有人伏于暗处,去做那些见不得光却必须要做的——勾当,万人畏惧亦万人唾弃。”他双手拄着栏杆,浅灰色的瞳仁映着朝阳,镀上了一层炽热颜色:“那些看不见的藏污纳垢之地就隐在这秀丽山河的背后……” 他神色淡淡,语气也是平平常常,却让杨清笳心中一阵五味杂陈。 “一件事,无论对错,做的时间长了,便不能再回头了。你问我累不累,老实说,”段惟有些茫然:“我并不知道。” “很多时候,正确的是结果,却不是过程。”她道。 段惟轻轻笑道:“这话不像是你说出口的。” “我应该怎么说?”杨青家反问:“非黑即白,玉碎瓦全吗?”她微不可查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浅淡的类似笑意的声响:“规则从不会如此简单,想要一个只讲对错的世界,是不可能的。” 晨光渐盛,远处的幽凉的海水被铺了一层火焰一般的颜色,一小群海鸟呼呼啦啦地从他们头上飞过,瞬间又不见了踪迹。 段惟从她话中觉出了丝丝怅惘,又夹杂着不合年纪的豁达,“我以为状师最讲对错。” 杨清笳闻言笑了笑:“不,状师最讲的是‘法’。” “看来你心里有一把尺子。” “每个人心里都有。”杨清笳侧过身看着他:“这个帝国需要光寒十九洲的明剑,也需要千里不留行的暗刃,你所做的,无论对错,都不应只由你自己来背负,人生在世,总有还不清的债,所有人都在负重前行。” 他从来没多说什么,但对方似乎什么都知道,那般理所当然,他忍不住问:“你也是吗?” 杨清笳一怔,须臾后,挑了挑嘴角,依稀是个笑意:“当然。” “克允,”她说:“用刀杀人,和用笔杀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些人触犯了律法,不一样的,”段惟否定道:“他们大多罪有应得,你手上没有沾过无辜之人的鲜血。” “这世界就是一个圈,因果往往纠缠不清,如何定义无辜呢?”杨清笳似乎在问对方,又好像在问自己。 段惟想了半晌,却根本说不出答案。 他想,连杨清笳这样玲珑心思的聪慧之人都无法参透,自己又怎么会知道呢? 赵诚和一个带着单片椭圆眼镜的男子刚从船舱里出来,便看见了站在船头的段惟和杨清笳,赵诚怼了怼身边人,小声道:“你看看这俩人的眼神儿,好像有戏。” “有什么戏?”眼镜男不明所以。 “我说‘大婶儿’,”赵诚叫着对方的外号,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要不把另外那只眼睛也安上镜子吧,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离瞎没多远了吧。” “大婶儿”被他一顿抢白,一点儿也不见生气,慢条斯理地道:“这位杨大人就是你之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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