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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了满满一盘水果过去,叉了水果放到他唇边,他不在状态地张嘴吃下,回神见我巴心巴肝儿服侍着,“啪”一下就关了电脑,警告道:“别他妈这么奇怪。” 我自顾自地喂,他要骂我奇怪,却还张嘴吃。 郑长青提着电脑出门前,我喊住了他,他顿脚,辗转面对于我,腔调还是那么差,“什么事?” 我温柔帮他理了理白衣领,又打开一支药膏,掂起脚,抬手往他额上被蚊子叮咬的红肿处涂抹,我的手腕横在他热乎的鼻尖上,他呼来的气有些浓重,使我手腕发痒。 他脸部的肌肉,肉眼可见地微绷起来,我的指腹按得力度不重不轻,比起他腻润的皮肤,我的手甚至要粗糙许多。 毫无疑问,我对郑长青复杂到无法形容的地步,但因为抱歉,想给予他最后的温暖,所以真挚地说:“这个世界上,有亲人爱你,朋友爱你,我也爱你,不要对生活丧失信心,我爱你。” 此爱非彼爱。 郑长青显然一愣,他微微张嘴,别扭地偏过头,淡淡道:“我晚上有应酬,先跟你说一声,不用等我吃饭。” 我目送他走到电梯前,他蓦地回眸,徜徉交汇到我温和的视线,便折回来捧住我的后脑勺,将嘴唇贴在我眉心上,若即若离一吻。 家里空无一人,我找出订制的婚纱整齐穿上,继而骑上那辆黑摩托车,绕着城市四处狂奔,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么疯狂过。 裙摆下的轻纱经风飘起,张扬地扩大在周身,轻纱在风中豪放颤抖时,同摩托车的叫声一样激情,城里的过路人,店里的工作员,上学的小姑娘,无一不投来惊异羡慕的目光。 有人说,那个女人好酷。 有人说,这是哪门子结婚,一个人疾车放浪形骸?她是要嫁给自由吧。 有人说,嘿,兄弟,我喜欢她的放浪形骸。 我只听到了正面声音,负面声音已自动屏蔽。 经过大厦,不经意瞥见楼顶有一脏兮兮的工人,他举着一把扩音喇叭,扯着嗓子高唱起来,脖子涨红变粗,肤上青筋愈青,唱得力竭声嘶,“起来,不愿做行尸的人们,把你们的血汗组成你我新的矛盾,微小蝼蚁到了,没有收获的时候,每个血汗迫着发出,最后的求救,起来!起来!起来!我们搏命一掷,冒着资本的獠牙前进,冒着资本的獠牙前进,前进,前进进...。” 他肃立,敬了一个仿佛一生中最庄重的礼,然后一头扎下,跳下来摔死了。 人们的尖叫划破空气,不安的气氛如瘟疫一般,迅速恐慌扩散,纠缠住了每一双良知的眼。 我收回视线,心无旁骛不停息地骑着摩托车,太阳缓缓落山时,我也效仿夸父与它赛跑,虽有作弊工具,仍旧跑不过大自然。 先知必输,然输时狂浪一笑,洒脱继续上路。 我在漆黑的路上骑车,并不像往时一样惧怕黑夜和鬼魅,我可能想说网上流行的那句话,怕鬼多幼稚,我带你去看人心。 直至穿过林间,来到一个碧波浩渺的湖泊前,我才停下摩托车,提着婚纱款款走近。 湖面的倒影是满天繁星,是清黄月光,是山峰连绵不绝的形,岸边树叶相擦,湖面和风掠过,水光潋滟的倒影弯曲模糊,细细微微地波动,不久,便恢复了寂静仍如明镜映照着苍穹。 我看不见湖水有多深,我只知道它很美。 世事该糊涂一点,还是该清楚一点? 从前所有人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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