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3/4页)
钟。 侧妃尤氏变了脸色,她在王妃手下多年,恨起燕回来只多不少。而眼下顶着王爷的怒意,只得转头将气撒在亲儿身上, 燕旸!你真是放肆没教! 转头恶狠狠地蛰了周氏一眼,还不快扶二爷下去醒酒,没点用处的废物。 周氏在大庭广众下被平白斥了一通,眼底噙泪,连头也不敢抬,唯唯诺诺地杵在夫君跟前,哀求着,爷,您就跟妾回去吧。 见他一只手还被钳着,于是低三下四地抹泪赔礼,三叔别见怪,二爷只是贪杯,您莫往心里头去 偌大的一间敞亮屋子,静悄悄只有她刻意压低的啜泣,饶是如此也能让人听个清楚。周氏受此大辱,被压得脖子也直不起,哀婉的模样教人心头一刺。 燕回松开手,也懒理席间各路妖魔鬼怪,推了碗筷起身回房。 这偌大的府邸,其中亲疏脸面也如那一摊碎瓷烂碟,早在多年前就已四分五裂,门里的个个都心知肚明。 转日一大早,侧妃院子里的管事婆子上门来赔罪,不值钱的玩意堆了一桌,仍不见主子半个人影。这种把戏使得多了没什么新意,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全都活得古板僵硬,连耍手段也是老掉牙的一套。 苗子清不在身边,送来伺候的小厮婢女也都被打发去外院,没个人通报,当梁王身边的大总管亲自来喊人时,正好碰上这一幕。 那婆子虚伪的笑容僵在脸上,红红白白的十分尴尬。等把人轰走,大总管引着燕回去梁王书房,边走边叹道, 爷们粗心,三公子您受委屈了。 这话说得诚恳,可要往心里头去了,那才是真傻。又随口问了几句家常,话里话外地探他在金陵的事,有无交好可有看得上眼的姑娘,燕回则是一如既往,三分真七分假地打太极,愣是闭紧了嘴巴,没把谢溶溶透漏出半分,弄得大总管下不来台。 将至门前,他突然顿住脚步,只见院子里的银杏挺拔粗壮,以八风不动的姿态扎根泥土,好似是眼角飘进了一抹幻觉。 大总管在前面喊,三公子,王爷喊您进去。 燕凌放他休整一晚,今日见面单刀直入,把两本花册扔到他面前,言简意赅道, 自己挑挑。 殊不知这东西勾起了他去年这时第一次与谢溶溶独处时的思绪,偷了她的耳坠还把人吓得不轻,想来那便是不在预料中的偏差,过早的在她面前原形毕露,给后面的每一步都埋下了陷阱。 如今那滴美人泪还在贴在胸口,什么样的女子都触不动他的心。 见他兴致缺缺,燕凌也不意外,侧身拿过两本册子,各翻至一页摆在他面前,不管听不听,兀自说道, 我意在顺天巡抚叶章的二女,画上女子的小相眉目清婉,旁边写着芳龄名讳,独独被人指在家世那一处,仿佛娶得不是她,而是纸上的那行字。 侧室也拟定了三个人选,辽东、辽西军出身的女子各一,毕竟是嫡系,怠慢不得。 他说得言辞凿凿,燕回听得啼笑皆非。 劳父王高看我一眼,不过是个声名狼藉的庶子,我还不知自己有这样高的身价,他把花册推拒到一边,大兄和二哥娶得是北地望族出身的姑娘,原是王妃和侧妃的娘家地位不凡。我阿娜如今连名姓也不为人知,世人只道她是身份低贱的胡人女奴。汉人最重血统,我除了空有梁王公子的头衔,哪里还剩下筹码? 他笑得讽刺。阿依慕公主的盛名如花期一样短暂,凋谢后连名字也不能有,被随便按上一个汉姓,传作桑夫人,以示主人家对她延续子嗣的恩宠。 她甚至不能睡在燕家的祖坟,牌位在燕回及冠后接到一座不起眼的小乘佛寺供奉,每年靠着他接济的香火钱苟延残喘。 若是不提这些,他还能与燕凌平心静气地说上两句话,对这座府邸的厌恶也能继续遮掩下去。一追究起过往,谁都别想全须全尾地走出这扇门。 我先前与您提过,有喜欢的姑娘,也愿意此后留守金陵,说着从袖中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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