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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颐宁她妈逃了三年,她在贫民窟活了三年。 林丫头,你大老板来了!童嫂站在高一截青苔石板上朝破旧小阁楼喊。 连喊三声,才隐约听到女孩的声音从阁楼传下来,童嫂则继续蹲下去洗手边还剩下半盆的脏衣服。 嘿不是我说哈,这林丫头的命是真的好啊,出去一趟勾了个老板回来。随意坐在石坎上的香玲嫂边嗑瓜子边说。 你可小声点吧,林丫头独身在这三年了,带刺儿的性格,动起手来不比咱们这些久战社会的婆娘弱,再说她什么性格,你比我们这帮人清楚啊。坐在香玲嫂对面的婷姐,话里话外意味深长的语气,让香玲嫂立刻察觉出这是在影射她儿子前几天差点儿把人女孩给强奸的丢脸面的事。 也是,她儿子不争气,蠢笨,日子都不会挑,酒精上头就开干,结果被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拿一破茶缸往脑袋上砸,还他妈开花了,不知是谁嘴上没个把门的,搞得这事邻里之间传遍了,都在瞧她笑话,拿她儿子当谈资呢,简直丢死个人。 气不顺,一口气连嗑了四五颗瓜子,实在受不了心头憋闷的感觉,恶狠狠道:我呸!我儿子哪点不好啊,小丫头片子,全身就那张脸能看,可那双眼睛跟长歪了似的,我还看不上她呢,不知在外头被多少人上了,还在咱面前装清高,要不要脸啊,装什么装。 说完还翻了个大白眼,大伙一瞧皆笑嘻嘻地打趣她话里头的毛病。 三天前,林颐宁打完几份零散工,从车水马龙灯火通明的街道,走进脏乱不堪只余一盏橘灯的小巷,昏昏沉沉地照在她的头顶上。 后背指着光明,面前却是如此不堪。 破旧的帆布鞋踩上眼前一滩污水,熏人气味、触手可及的脏乱与黑暗,这就像分界线,她与这个世界,与站在光明处的每一个人的分界线,赤裸的提醒她,她生来是个什么样的人,该在什么地方生存,该遇见什么层次的人。 渐渐的,光亮消失,后背完全随她隐于黑暗。 走了五分钟左右,推开完全没有任何安全可言的木门。 楼梯吱吱呀呀在安静的空间里明目张胆地叫嚣。 撩开皱褶的帘布,刘川渝躺在她的木板床上,唯一一张桌子上摆满喝光的白酒瓶,和空烟盒,地板熄灭的几根烟头,都在告诉她,这个男人来了很久。 走近,发现他没深睡,他的指间还夹着一根冒火心的烟,假寐的刘川渝,感觉有人靠近,睁开眼,原来是这间小屋的主人回来了,他妈的终于回来了,手指着桌上的塑料瓶,声音含含糊糊:今天老子赚到钱了,打了几斤白酒。 林颐宁没理,放下帆布包。 林颐宁老子赚钱了,你他妈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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