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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先只是因着背痛在房里睡了一觉,后来下楼时路过这老太婆的包厢,想着要给她下点什么让她吃些苦头,谁料她正好在说自己的坏话。 翻来覆去的娼妇、荡妇的老骂法,她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正要推门进去吓吓她,谁知秦慎倒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她只相处短短一日,便知她这个继子面冷心热,便装作无知觉的模样继续听。 果不其然,秦慎出面恐吓了她们一番,面对她时眼里还带着怜悯,不似前几日的冷漠。 季清荣此时太需要这样的怜悯了,她思索一番,小跑两步追了上去,小声道:我没有。 秦慎转过头,看她两只眼睛雾蒙蒙的,显见又要落下泪来。他不知为何,只要想到这女人又要哭便浑身烦躁,只得撇开眼,应了一声:嗯。 季清荣咬咬唇,继续补充:我没有勾引他,不是娼妇。 后头那二字仿若很难才说出口,秦慎的手指动了动,语气淡然:不必解释,下去吃饭吧。 他自然晓得,按照他那个爹的脾性,也不会真的找个不清白的舞女入家门。 碰上他,季清荣浑身的本事无处使,只得不甘心地跟在他后头走。 她心里思索秦慎信了几分,她此次的表演可谓毫无缺点,应当极其符合被欺负的豪门寡妇这个身份。 到了下午,王妈派人去买的药终是到了。只因公墓离市区极远,哪来的药房。 王妈要替她抹,季清荣却不让,这个嬷嬷下手没轻没重,上回替她掏耳朵都差没掏出血来。 上了年纪的保姆没事干,便伙同小丫头一道骂那老太婆,却不慎被路过的秦家少爷听了去。 个老虔婆!下手忒重了!夫人的背青紫青紫的,看着好不可怜!那样细皮嫩肉,若是老爷在,想是要心疼坏了。 小丫头点点头,齐心协力地骂老太婆只会作妖。 秦慎皱着眉,只觉太阳穴突突地疼,他不过一中午没见着她,竟又被三奶奶打了一顿? 他走到季清荣休息室外,正要敲门,房门却被风吹开一拳大的缝,目光所及,正好季清荣正撩起衣服抹药油。 他只瞥了一眼,便是满目的雪色。光滑雪白的背上布着一道不容忽视的青紫伤痕,显见是被什么摔打出来的。只是,除了那里,他还看见盈盈一握的腰上,看见腰上系着一条鸦青色的肚兜细带,看见她微微露出弧度的山峰 季清荣仿若感应到什么,她抬起头,只见门被风吹开一条小口。她抚了抚胸口,以为自己吓自己,起身去关紧了门。 秦慎站在走廊上,他眸色深沉,想起自己方才仓皇逃走的狼狈模样不由摇头。他长至二十八岁,并非从未与女人交流过,只是往常的,从没有人像季清荣一般。她柔弱,遇事动不动就要掉眼泪,却又坚强,被人打了这事儿都不吭声,宁愿自己抗下。 她的小家子气是因为舞女的经历,胆怯大抵是因为被欺负得太多了。商人的直觉叫他心中警铃大作,他怎会对这女人产生怜惜? 秦慎双手捏成了拳,到底是孤男寡女,往后定要离她远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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