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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细密编织的藤条间偶尔漏过的一点金属色可见,藤条中包裹着金属链子,因而结构显然非常稳固,能承受重量也不会小。 此刻吊床上躺着一个闭着眼睛没有丝毫动静的男人。 虽说呼吸平缓得几乎觉察不到,面情安宁静寂也难掩某种疲惫之感,甚至眼底有睡眠不足灰色淡淡的眼圈,但阿蕾敢肯定他绝对没有入睡。 老头带着某种孩子做恶作剧般的神秘又邪恶的笑,一脚踢在系得格外紧致的藤索上,吊床剧烈晃动起来,男子往后梳起的头发被蹭得更乱。 “喂,”懒洋洋没心没肺的语气,方才客人面前装出的淡然睿智半点没剩,倒有几分依赖卖老特有的光棍无赖:“你是真不怕他进来?” 一边镶着象牙与银的矮脚凳上放着只昂贵的咖啡机,旁侧是咖啡豆的储存罐,在这古物旧物居多的屋子里,颇有些格格不入之感,老头不知珍藏在哪的瓷器被挖出来装了咖啡,细白的骨瓷,深褐色咖啡,倒是没多少违和。老头嗤笑了下,凑过去一脚踢向电源。没踢掉,连踩了好几下,才把插头弄下来。 “他不会。”好半晌,男人才慢慢睁开了眼,声音很轻,恹恹的,漫不经心,甚至还有几分讥讽,但是音质却极为和缓动听,“习惯了端着那些腐朽的东西,怎么可能放下,骨子里都缠着镣铐,进一步可以退上两步。” “别把人家的礼貌当成攻讦的借口,再说那个藏着掩着却恨不得叫一切掀得明明白白的人,还指不定是谁呢,”老者撇了撇嘴意有所指,斜眼看他,“你的小朋友含蓄了些,但是你敢说他不聪明?” 说着他甚至就哈哈大笑起来:“我都迫不及待看你玩火自焚的一天了!” 阿蕾轻轻的、悄悄地贴紧了墙边的柜子,努力把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吊床上那位先生眼神平静地盯着虚空中某一个点,这样的心平气和却总叫她觉得是种山雨欲来前风鼓满楼的沉郁,亦或是火山爆发临近时积蓄满力量的可怖。 她看得到后面衣架上挂着的衣服——那亚麻色的西装外衣一看就知道是这一位的款,不知道晾了多久,还是看着就带一股湿气。外衣口袋隐隐地她还能看见一抹即将枯萎的暗色调。一支枯萎的黑色的玫瑰花。阿蕾偷偷望了眼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越是到极致的东西越是靠近毁灭,当美以残酷的面目现身,纵然仍是美,已经叫人心生拒绝了……”阿蕾眼见着,利安德尔先生没有就老头儿所说的做出任何反应,反倒是在沉默了许久之后,低低地缓慢地,几乎是玩味般念叨地道了一句话。 他也明白,那个人啊,怕是已经知道自己接近最后的真相了,可是,仍旧这样不动声色,不过是他也没想好,该如何面对终极,才不会破坏原本平静的——哪怕仅是看似平静的一切。 “很聪明,”他浅薄的唇勾起一抹笑来,声音仍是恹恹的,“但那又如何?” “把戏玩多了迟早会作茧自缚,要知道你盯上的不是一个猎物,而是个天生的猎手。”老者毫不留情讽刺道,“人都追到这里来,台面下那些交换的算计还有多少拦阻的力道你自己清楚。这扇门未尝不是一张不需要捅破的纸,不推门并非不确定,而是揣着明白当糊涂。” 老人激动的心绪也慢慢平静下来,但越发冷凝:“他迟早会知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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