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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容易喝醉,“拜堂前就让人发现了。” “发现你不是个女的?” 常乐咕嘟一口,把酒闷了。 怪不得把个半大孩子送那么远,裴幼卿看他的脸色,好像有话说:“你那个时候,不知道你是……” 常乐摇头,又点点头,端起杯子,酒色里惆怅的眼睛。 这是笔算不清的帐:“他看样子,怕是没忘记,还记恨着当年呢。” 常乐举着杯,眼前晃悠悠的烛火,烛泪从烛沿上垂下来,晕了酒光,晃虚了眼。怎么不恨呢,深宅高院里金枝玉叶的少爷,差点娶了个妓院里卖出来的假姑娘,换了他也恨。 裴幼卿心疼他这个弟:“上回我和你说的事儿,你想好了吗?” 常乐迷蒙地侧着头看他,不是好时机,但裴幼卿不想错过:“开源马上要去关外开商铺,缺个当家……”他有心惜才,也是偏护,在他这儿没人敢给常乐脸子看,“渠家人用你,可有过去那段,渠锦堂放不过你。总有一天他要当家,到时候你怎么立得住脚?” 常乐低着头,裴幼卿很少看他这样,他见到的他,总是挺着一把英骨,有开山海破风浪的胆魄。 他拿不定主意,裴幼卿一眼就看出来他俩之间还有事儿。 至于什么事儿,裴幼卿不好说,只把两只酒杯碰得当啷响:“你也不必发愁,我巴不得渠家人不用你,不管以后怎么样,开源号永远有你一号位置。” 红菱叫了菜进来,凤眼溜溜向桌边:“我才出去一会儿工夫酒就空啦,鸢儿啊,去,再烫两壶好酒来。”她是常乐在陇北救下的妓女,跟着他来甫阳,在宝箧楼挂红牌,轻易不出茶围,“别光顾着喝酒,虎皮火肉,常爷,快尝尝。” 她对常乐有意,常乐待她却隔着一层,裴幼卿知道他心里没红菱:“你可偏心啊,我也很久没见你,怎么不见你给我夹菜?” “你常爷喝多了,今儿宿你这儿了。”红菱刚要高兴,裴幼卿拉起她,“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可得陪我喝个痛快,咱上别屋,别吵着你常爷……” 搂着人来到门边,裴幼卿不忘:“我刚跟你说的,好好想想吧。” 人一走,屋里又冷冷清清剩下他一人,红灯笼照着他,孑然一把影子,像水里摇晃的月亮,突然静下来,比寂寞先来的是冷,常乐斜着步子往床上倒,红烛被暖,心里却有个地方,被挖塌的井一样怆凉。 等少爷掌了事儿,常乐闭上眼,那时候,就用不上他了吧。 渠锦堂一间房挨着一间房的找,领了不知多少骂,比他爹一辈子教训他的都多,他两眼通红,焦躁和悔恨一双轮子似的在后头撵着他,他刚才把一个脱得只剩裤衩的男人从女人的肚兜上扒下来,要是常乐也…… 你可别让我看到你这样! 要是那样,他怕他控制不住。 渠锦堂抹了把脸,把穷凶极恶的表情从脸上抹下去,乓的,推开走廊最后一间厢房的门。 屋里的红灯笼比外头暗一些,桌上的蜡烛已经灭了,静得一点烟没有,渠锦堂往桌边走,头一眼先看到桌上那盘动过一筷子的虎肉火肉,三双筷子三个盅,他拿起酒壶,打开盖在鼻子边嗅了嗅,是他们今晚要的酒。 嘎吱……嘎吱……架子床动了。 渠锦堂被人扼着喉咙似的掰过头,床上有人,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像被根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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