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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绕紧了,发散着淡淡的药味。在手腕上是黑色的皮带,扣在床边的扶手上,让药味和皮革味混合在一起,恶心得让人想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到来这里,睁开眼睛一遍遍地将周围的东西看了一次又一次,时间对他来说,是多余的东西。像记忆只有7秒的金鱼,他看过了又忘记,看过了又忘记,插在静脉里的针往他体内灌输着不知道是葡萄糖还是生理盐水之类的液体,流动起来连一点声音都没有,空气像死了一样凝滞得让人窒息。 他侧开头,细碎的头发中有一丝跑进了他的眼睛,又痒又痛,他红了眼睛。出于身体的自我保护,泪腺分泌了泪水,要冲开那丝头发,可是头发被泪水浸湿后对眼球更加缠绵,它执着地粘在上面,就像在嘲讽——没有自由的人,连头发的骚扰都不能躲开。 被抛弃了,被遗弃了。楚修明再一次面对天花板,视线内都是雾。小小的单人病房里,他头一回感到如此孤独无助。原来在家里……那是一个很大的套房。不,它其实并不是特别大,只是对他这个移动受限的人来说,那个房子空旷得让人心慌。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钟点工已经为他们工作了三年,除开节日和春节这些需要家人团聚的日子,她每天都会来,打扫卫生,煮饭做菜。可是楚修明从未看过她一眼,只要对上她的目光,他就会下意识地躲开,扭转僵硬的脖子,头部挪向另一个方向,视线跟着脱离。 好像她叫过自己。叫自己什么来着?她叫什么来着?楚修明想着,但他几乎想不起那个慈眉善目的人的脸。 一天一天,坐在轮椅上,在玻璃隔绝了自由的窗边,看太阳在遥远的天边慢慢地移动,到消失,到月亮的出现,到楚修哲回来。脊背靠在他的胸怀里,他灼热的呼吸倾泻在脖子边,一个湿热的吻,一个酥麻的抚摸。楚修明觉得自己就像笼子里的鸟,或者是一只狗,等主人回来的时候,自己才好像有机会叫那么几声。无论楚修哲在外头遇到了什么,他不会把情绪带回来,日复一日地执行这一切,机器一样、时间都不会动了一样。明明没什么人看管,楚修明却异常平静,他不会去拿放在茶几上的刀子,他的轮椅不会停在墙壁的插座旁,他不会去拉开玻璃门。 可是,哥哥,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嫌我麻烦,就把我丢下了吗?楚修明保持这个姿势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木偶一样,他好累,他想动一动,可是皮带紧紧地缠着他。他想呼救,可是声音被吞入腹中,沉重的感觉快要压破他的胃,他的嘴里吐出的气体,划过牙齿,只有一个不停地被重复的字。 “哥哥……”白色的地方,铺天盖地的绝望,世界土崩瓦解。 挣扎,挣扎,细嫩的皮肤被拉扯出一道道红痕,离开床铺的背部扬起又塌下,隔着床垫的木板被撞击地发出“砰砰”的声响。不要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不要在陌生的人的注视下、不要……他恐惧地想要缩紧自己的身体,可是他只能发着抖,他需要安抚,可是这里没有人,紧闭的门和外边的人让他只会更加害怕。楚修明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渴望死亡,他要逃离,他需要逃避,他要在一个黑暗的角落躲藏起来,而不是在这惨白的房间里,躺在名叫病床的砧板上,四肢大张地像待宰的禽。 似乎听到了响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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