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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妇人之仁的像什么样子!开缺李鸿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样!再这么下去,真正有用的股肱之臣不得重用,忤逆之小人就要无法无天了!这么着吧,以后凡是授任新职的二品以上大臣,都来我这儿谢恩。” 光绪一惊。想要开口驳一声“亲爸爸”,却再也叫不出声。 慈禧不等他做什么反应,继续慢条斯理道:“对了,既然李鸿章翁同龢开缺,直隶这摊事儿总得有个人干起来,我看荣禄在大西北历练的差不多了,让他顶了缺吧。还有,再过几个月,皇帝跟我去趟天津,咱娘俩也走出去看看新式样儿的兵都长什么样儿……皇帝,你是一国之君,处处要以国事为重,这可是你自己刚说过的话,君子一言九鼎,还望皇帝不要食言。” 话音落下去,时间似乎静止了一般。好一晌,光绪沉默地两手伏地,重重地叩下头去。 慈禧笑了:“小兰子,还愣着干什么,让皇帝起来啊。”说完,转过身仍去逗那只蓝鹦鹉,“你这小东西,瞎扑腾什么……哎,乖乖的……那什么,皇上饭还没吃完吧,接着吃。” 面无表情地被兰琴搀起身,重新坐回琉璃餐桌旁,光绪慢慢地拿起筷子,一口口吞下已经凉透了的白饭。 兰琴看见他的手在抖。 虽说已是初夏,到底挨着水的缘故,玉澜堂的夜晚要比宫里凉得多。 已经是子时了。 兰琴跪在厅当中间,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趴在炕案上的光绪被他惊了一跳。他抬起头,倦倦地道:“你这是干什么。” “万岁爷,奴才罪不可恕,任您怎么责罚奴才都是应该的!” “别傻了。……起来吧。” 兰琴双手伏地,叩首下去,“万岁爷叫奴才去送翁师傅,奴才本应想到是让奴才去看那锦盒中物什的,既是扇子,奴才就该想到这一层,即便是太后问起,奴才就当说没看见才是……是奴才愚钝,整整一餐午膳的功夫都没有想到这一层,竟让万岁爷如此……恳请万岁爷责罚,奴才绝无半句怨言……” “哈……”光绪依然趴回案上,闷闷地笑了,“朕累了……起来歇着去吧。”他的脸上明显挂着自嘲。 兰琴心里明镜一般,早在他看见那柄扇子之初,就知道太后已经开始动手下这盘棋了。但他毫无办法,只能配合着太后,在画舫上下众人面前把皇帝生生逼到角落,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理应属于他的任命权、政权、兵权被再一次地剥夺。 那才是他兰琴的本份不是吗。 兰琴打发了宫女太监们,赎罪似的,扯过件长衫轻轻地盖在了光绪身上。 太后会抑制变法,逐渐收回大权,心里比谁都清楚那是迟早的事情——但这一切未免来的太快太突然了。太后的态度完全无法琢磨透,既然从未曾想过放权,为什么又给他希望,难道从一开始就斩钉截铁的拒之门外不行吗。没有朝廷中枢之力,这变法只能是空架子而已。不过才颁布了五天而已呀,五天。只给他这么短暂的梦境,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自己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却看到光绪枯瘦的手,将那长衫又往怀里裹了裹。心里一软,险些掉下泪来。 认输吧。那样,至少你是安全的。 认输吧。 那天夜里,光绪做了奇怪的梦。梦见儿时那样,师傅在暖阁教自己读书,师傅尚是壮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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