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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声音：

    “汝凌，钟诚终于熬不住了。你四哥走了的时候，我真的好羡慕你，羡慕你走在你爱的人之前。”

    “我昨晚梦见你四哥了，很快，他就要来接我了吧？”

    我知道奶奶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却只能默默听着，因为这是奶奶的选择。

    出乎我意料的，奶奶回去之后精神反而好了很多。

    院子里的那两只大狗早已相继去世了，只剩下一只每天只会晒太阳的懒猫。

    奶奶每天开始摩挲着收拾爷爷的书房，天气好的时候就躺在爷爷的躺椅上抱着虎斑猫晒太阳。

    一晒，就晒过了冬天。

    第一场春雨过后，奶奶病倒了。

    或者，奶奶早就病了。

    生了病昏倒了的奶奶住进了医院，我告诉爸爸，让他把奶奶安排到爷爷之前的病房里。

    爸爸愣了愣，便点了点头。

    奶奶醒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当她听到自己的床位号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奶奶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奶奶告诉我和爸爸，不要给她做什么治疗了，就让她安安静静地离开就好。

    话虽如此，但是医生还是给奶奶开了很多药，我每天都哄着奶奶，骗她这些药只是调养身体的。

    我知道，奶奶知道我在骗她，但是她从未说破。

    就好像那天，爷爷交代我的时候，她就站在门外，但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奶奶住院的一个星期之后，家里的那只懒猫跑了。

    不知道是寂寞了，还是，它也老了。

    奶奶走在一个艳阳天，她让我把电脑打开，登上了一个很久没有登陆是的邮箱。

    页面跳出来的时候，我哭了。

    邮箱里只有一个文件夹，里面都是一些截图，图片上一男一女。

    女的娇俏，男的俊朗。

    各自头上都顶着一个名字，清清小河边，倚栏待君逸。

    我知道，那是奶奶和爷爷。

    爷爷守护了奶奶一辈子，而奶奶何尝又不是陪了爷爷一辈子。

    “好好，你知道吗？奶奶曾经担心了好多年，担心你爷爷会变心。”

    我压着哭腔开口，“那后来呢？”

    “没有后来的，这一切你爷爷都知道。渐渐地，我居然就不担心了，你说，奇不奇怪？”

    “不奇怪的，因为奶奶爱爷爷，但是爷爷更爱奶奶啊。”

    奶奶笑了，脸上出现一丝红晕，“他也这么说。”

    夜半的时候，奶奶醒了。

    我握住奶奶的手，看着奶奶。

    那一瞬间，奶奶的眼睛好像能重新看见了一样，定定地看着窗外，笑了。

    我按照奶奶的意思，将她和爷爷合葬在了一起，刻墓碑的时候，我拿出了一张奶奶随手夹在书里的纸条，让人刻上。

    直到夜幕降临，我才离开墓园，下山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一身白衣却依旧风流逼人的女人，她看着我笑了。

    “你认识我？”

    “不，我认识他们。”她的手指向爷爷奶奶的墓碑。

    鬼使神差，我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他们现在好吗？”

    “他们很好，很幸福。”

    说完这句，女人就转身下了山，我猛地回神，意识到这一切之后，我立刻追过去，远远地喊了一声，“你是谁？”

    女人回过头，粲然一笑，“我叫禾雾。”

    山上的风原来越大，青石板的墓碑上两行新刻的小字上有雨水划过：

    清清小河边，倚栏待君逸。

    慵候君处室，待君接我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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