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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窝里把这些问题反反复复想了很多遍,越想越睡不着,然后我听见我哥的呼吸声。我在他的呼吸中同时感受到夜晚的宁静和悸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竟然在同一时间奇异地产生了。 他的气息像一片羽毛在黑暗中轻轻地起落,我忍不住走神,耳朵变得格外敏感,忽然感觉有一缕吐息轻飘飘吹进了耳道里,顿时耳廓一阵热烫烫的酥麻。 我侧过身将耳朵压在枕头上,仿佛冥冥中受到某种隐秘的指引,我屏住了呼吸,伸出手悄悄地掀开了被缝。 我哥侧面的轮廓和属于他的气味一起钻进了我的眼睛和鼻子里,令我感到呼吸困难,好像一簇细小的火苗在我体内温吞吞地烧着,快把氧气都烧光了。 吕新尧每天傍晚从工厂回来,身上会有汽油和机器味,洗完澡,身上是很浅的肥皂味。偶尔也能闻到烟草味——当他去过台球厅或者溜冰场的时候。我喜欢我哥身上的一切味道。如果它们要剥夺我体内的氧气,我会在饮鸩止渴中快乐地窒息。 可是我哥却换了一种方式折磨我。在窒息以前,我突然得了一种怪病,仿佛有一只蜘蛛在我身上流窜,拉出千万条细细痒痒的丝,我感到自己抽搐了一下,忍不住夹紧了腿。 它钻进我的身体里。我听见自己发出一声急促的呻吟。 没有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办,几乎是出于本能,当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学着网吧里的潘桂枝,对印象中他的动作进行了蹩脚的模仿。 ……九阴白骨爪。我心慌意乱地想,我不能学他!停下来!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手了,它被另一种力量操纵,走火入魔。 被窝里回荡着我低弱的求救声:“哥!我好难受,我要死了……” 我不断地向我哥求救,却不敢让他听见。 “你救救我!”汗水和眼泪同时刺激着我的眼角,我在梦中、在我哥的命令下轻易完成的梦遗,在清醒时却变得无比困难,从潘桂枝那里偷师的九阴白骨爪只让我感到疼。 我在疼痛中想起潘桂枝过去的话,他说他在打飞机的时候,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女人的屁股,有他见过的,也有他没见过的。——潘桂枝对于没见过的屁股,会利用想象的加工。比如他没见过梅青青的屁股,但却十分熟悉,因为他经常在脑子里想象那只屁股。他还告诉我说,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脑子里就想什么。 我不喜欢梅青青,更不喜欢她的屁股。 我也不喜欢别人,我只想要我哥。 吕新尧就躺在我旁边的床上,可是我却不再敢睁眼去看他。我缩进被窝里,背对着我哥,在一片黑暗中开始幻想他。 我回想起吕新尧在我这个年纪时的样子,印象最清晰的一幕是河里的他,粼粼波光在他裸露的皮肤上晃动,水珠一滴一滴往下流淌。接着我又想起台球厅里的吕新尧,他眼神里流露出迷离的美和坏…… 不对,我哥不坏,坏的是台球厅,还有他的坏朋友。所有人都是坏的,只有他好。他给过我独一无二的信任,在所有人都污蔑我、而我百口莫辩的时候。 那个因为严重驼背而被叫作吴骆驼的男人,有一天在街上走,他走路的姿势从背面看来十分滑稽,我的同学们说他是西游记里的龟丞相。 当时正是放学后,我的几个游手好闲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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