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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弘磊目不转睛,心想:我与玉姗之间清清白白,并无深情厚谊;而你与裴文沣之间呢?那天,我亲耳所闻,你们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恐怕,你至今仍思念着他吧? 姜玉姝浑然不觉,只当那天的事儿是秘密。她想了想,困惑问:“奇怪,一则你相信我是遭人陷害,二则老夫人厌恶‘寡廉鲜耻贱妇’。你到底为什么迎娶咳、‘我’?” 四目对视,郭弘磊沉声答:“事发当天,岳父大发雷霆,亲自动家法,我见你跪在地上,既不讨饶也不躲闪,生生挨了几棍,竟是一心求死的模样。我看不过眼,故答应岳父会娶你。” “所以,”姜玉姝感慨万千,苦笑问:“你是出于可怜才顶着两家的巨大压力娶了‘我’?” 其实,并不尽然。毕竟终身大事,怎能草率?至于具体缘故——郭弘磊剑眉拧起,一时间语塞词穷,难以言喻。 他斟酌半晌,刚张嘴,却见侄子哭着跑过来: “不要,我不吃!” 姜玉姝忙扭头,一把接住小哭包,讶异问:“煜儿这是怎么了?” 奶娘端着米汤泡的馒头糊糊跟随,无奈答:“天天吃一样的食物,小公子腻了。” 郭煜抽抽噎噎,委屈哭诉:“娘、娘不理我,还叫我别吵嚷。” “是么?”姜玉姝抱起侄儿,朝婆婆与嫂子走去,“别哭了,我瞧瞧去,问问你娘为什么不理煜儿!” “煜儿倒是亲近她。”郭弘磊莞尔。 奶娘笑道:“二少夫人温柔,又肯花心思逗孩子乐,小公子自是喜欢亲近的。” 郭弘磊点了点头,摒除杂念,提笔继续写家书。 稍后,姜玉姝返回,家书已经写好。她稍加思索,重新铺了一张纸,开始写随笔,记录沿途见闻,“四月十五,夜宿沧山驿。春旱,天晴朗,仍处于温带季风区……” 郭弘磊定睛望去:工工整整的蝇头小楷,字迹十分娟秀,执笔的女子雪肤花貌,端庄娴雅。 他不由得看住了。 姜玉姝垂首,自顾自地写,暗忖:幸亏不是日记,否则我得拿手捂着,才不给你看! 忙碌一通,临睡前,她突被婆婆叫去了跟前。 “老夫人,有什么吩咐?” 王氏靠着包袱,审视二儿媳,淡淡问:“侯爷和弘耀去世,按制,家人应该守孝三年。这规矩你知道吧?” “知道。” 王氏不满地质问:“那你为何频频亲近弘磊?叫人看着,成何体统?” 姜玉姝一怔,瞬间脸发烫,恍若挨了一耳光,羞愤不已,立刻想反驳!但冷静一想,对方并非无理取闹。她深吸口气,咬了咬牙,解释道:“刚才是在写家书报平安,因着只有一支笔,才耽搁久了些。今后我会多加小心的。” “理应小心。”王氏眯着眼睛,威严教导:“虽说靖阳侯府败落了,但即便平民百姓之家,守孝也绝不轻忽。” 姜玉姝无可反驳,默默颔首。 于是,郭弘磊发觉,妻子忽然开始疏远自己了! 赶路时,她与陪嫁丫鬟们一起; 午饭时,她和丫鬟们逗煜儿玩耍; 夜晚时,她托小厮向驿卒借炕桌和纸笔,躲在角落里写写画画; …… 总之,不说不笑,不理不睬,对丈夫能远则远,生疏客气。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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