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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而噤若寒蝉。走在前面的雨扶风徐长清等也停下来。雨扶风望着我们,眉头微皱,却没有出声。 天风丑见雨扶风不出声,就没了顾虑,冷笑道:“这位哥儿是我兄弟的旧识,碰面说两句话儿又犯了哪家的王法?你这蠢货竟上来动手动脚出言不逊?蝶舞楼怎么样?蝶舞楼就不用讲理了?” 三个当事的客人早被他踢倒,当然没有本事回嘴。蝶舞楼的掌柜陪笑赶过来:“这位爷,您消消火儿,众位来到蝶舞楼,就都是客人,我们谁也不敢怠慢的。您中意媚香,那是他的福份,下趟……” 掌柜的没有看到我,竟当成是客人在争风吃醋了。大概还在奇怪媚香这样“过气”的哥儿亦会惹得天风丑这等“贵公子”发火吧!天风丑眉梢一扬,我赶忙抢在他前面开口:“蔡掌柜,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在争风吃醋。”掌柜的一转头,看见我,立时呆住。我紧拉着媚香的手,道:“我和媚香当年的情份你也知道。如今媚香也不小了,就请楼里开个价,放了媚香。和那三位客人只是一场误会,这三位今晚在楼里的花用,全有我们候了,算是赔不是。” 有钱好办事。蔡掌柜怎会计较媚香这样“过气”哥儿的去留,连声答应。那三个客人既慑于天风丑的厉害,又得了实惠,乐得趁此叫几个出色哥儿乐和,亦没有什么话说。事情立刻摆平。长清和刘、吴二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雨扶风任我们“造反”,不知是什么一回事。直到这时雨扶风才淡淡说了句:“那我先走了,你们办完了这事儿也早点回来。”转身径去。 我和天风丑带着媚香一起跟蔡掌柜来到帐房。蔡掌柜的厉害我是知道的。当年我在楼里时,他待我不错,但我知道那只是因为当时我是楼中最红的红牌。果然,进了帐房,他竟一口开出一千两银子的天价。不过雨扶风走时也没交待,这事儿自是由着我们办。他可是听见我说要给媚香赎身的。更恃着有个“武功高手”天风丑在侧,我哪还怕他? 我冷笑道:“掌柜的别忘了我当年也是楼里出去的。徐长清清清楚楚跟我说过,买我时身价银一千五百两。那是五年前,我王紫稼。媚香当年好象也还没有我红,五年后的今天你跟我要一千两,当我是冤大头?”我随手解下腰间玉佩扔在桌上,“这玉至少值五百两,就算你三百两,立刻把媚香的身契给我,我带人走,除了身上穿的这些,一切衣服首饰都不要你的。看看媚香身上穿的,你也不怕丢你蝶舞楼的脸!” 那玉佩是我从宫中带出来的。极普通的一块玉,五百两可能不值,三百两是绝对不止。蔡掌柜拿起来看了看,约摸是看我一付开口不二价的样子,再看看一旁神情冷然的天风丑和姿容不复当初的苏媚香,终于换过笑脸,道:“好,就看紫稼的面子,我这就叫他们把媚香的身契拿来。” 我和媚香、天风丑一同从蝶舞楼出来时,已是近三更时分。整条花街,车如流水马如龙,载的都是出来征歌逐色的人。一走出花街的范围,街道明显冷落下来。我和媚香并肩而行,媚香淡淡地跟我说他的遭际。风月场中最平常的经历,正与我原先想到的一样,归结到“暮去朝来颜色故”七字。天风丑背着手走在我们前面半步的地方,也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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