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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心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纾解心结,眉头总舒展不开,他都不知道自己竟是这般爱皱眉的。他肩上的担子不轻,还有许多事情亟待他去做。家中日子过得拮据,学堂的事得要他打理,许先生又病着,也需要他照顾。 许先生为人固执,先前长久拖着病不肯找大夫,终是病入膏肓、无可挽回了。 糖儿眼睁睁看着他忍受病魔,不断地消瘦下去。他找姥爷过来瞧过一回,姥爷说许先生的时日不多了。 一听到这话,糖儿恍然间回到了小时候,那时也是姥爷给阿爹看的病,后来阿爹就没了。年幼时的悲痛是刻骨的,年岁久了,晓得生离死别皆是常事,心上倒也能坦然几分了。 许先生还吊着一口气,缠绵病榻。糖儿去看他,他偶尔还能强撑着跟糖儿说说话,也常问起秦漾。 许先生晓得秦漾的事,心里挂念着。他常问:“秦漾可回来了?” 糖儿回回都摇头。 许先生叹气,说秦漾可能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 糖儿时常劝他别这样想,日子还长着。 许先生离世的前一天傍晚,糖儿还陪在他身边。那时他倒没再吐露生平憾事,只是告诉糖儿,他白日里昏昏沉沉地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十个太阳炙烤大地,有一赤膊又以草环束额的男子站在山顶。他因娘亲被太阳晒死,悲愤不已,于是拉弓射日。 糖儿道:“十个太阳?后羿射日?” 许先生到:“应是后羿射日。老夫也不晓得怎么会稀里糊涂地梦到这个。梦境很真,老夫都感觉自己要被那十个金乌晒化了。” 糖儿不知道人在病重时还会梦见这样稀奇古怪的梦,也没放在心上。 第二日他再去看许先生,发觉许先生已经安然地去了。 给许先生入葬的钱是乡绅们出的。糖儿订了棺材,订了墓碑,和许先生从前的弟子们照着规矩守夜,挑了个日子将许先生抬到其白山葬下了。 也有几个尚在学堂的年幼弟子跟着来,一路哭得不成样子,用衣袖将涕泪胡乱一通擦,糖儿劝也劝不住。糖儿记得这几个孩子,他们平日里爱嬉闹捣蛋,没少给他和许先生添麻烦。 待跟着大人们颠簸下了山,他们的手被山间的利草割破了,稚嫩的双脚也都磨出了血泡。下山仍是伤心,直道许先生没了。 50 饥荒 糖儿向来是不相信梦这种东西的,他认为所谓的梦,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世人皆说倘若心有灵犀,梦里是能见眉目的。可长久以来,他做的梦无一是关乎秦漾的,而秦漾未必不是念着他。 然而,许先生在临终前梦见了灼烧天地的金乌,他走后的这年夏天,睦云县就发生了百年难遇的旱灾,此后庄稼无成、秋粒无收。睦云县陷入饥荒,县衙门口日日围满饥民。 知县将旱情上报给朝廷,请求朝廷的支援。谁知银子与谷粮层层辗转而来,皆是所甚无几。衙门支起摊子放粥,不过一天半几十桶薄粥都见底了,连粥皮都被刮了个干净,而这些哪够救助万千饥民。 知县再次上报,朝廷道是命大臣前来睦云县放粮。可百姓们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朝中来人。 大旱之后,糖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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