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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地:“来了怎么不敲门啊?” 钟衡没有说话。 凌晨十二点半,流动的夜风蹿腾在了两人之间,于心波处掀起一阵细小的涟漪。 他这一不说话,整个人看起来就十分沉冷,像是一块寒冰杵在了门口,祝深下意识地就拢了拢睡袍,手心在自己的手臂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 “我来迟了。”钟衡凝眸望他一眼,然后走了进来。 祝深见他拖着箱子,不由得侧身相让,两人低头擦肩的刹那,祝深更觉寒气逼人了。 钟衡仍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三件套西装,头发梳得板正,也许是一路上舟车劳顿没顾得上整理,已有几缕微微垂在了他的额间,但却并不妨碍他一身精英干练的气质。 祝深耸了耸肩,表示并不在意,比起这个,他还有更在意的事:“你有打火机么?” 钟衡脚步一顿,“没有。” 祝深看上去十分失望,却仍没有将烟从嘴里摘下,像是没骨头似的,将身体嵌进了柔软的沙发之中。 钟衡把外套挂在了衣架上,转过身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翘起了长腿,又瞥了眼没骨头似的祝深,沉声问他:“这两个月过得好么?” 祝深被他这一眼扫来,变得有些心虚,只觉钟衡不愧是商业谈判的老手,一句话就不动声色地把刀子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说来,两人这婚已结了近两月了。 他们是元旦那天结婚的,因为长辈们说要讨一个辞旧迎新的彩头。 婚礼当天,滟城上流圈的人齐来相贺,排场很大,大抵算得上是滟城近二十年来最奢靡的婚礼了。当时媒体们铺天盖地地推文发博直播进展,全民关注,都在祝福这对登对的新人。 谁知某个新人在婚宴快结束的当晚撑不住那繁复磨人的排场,换了身衣服,订了最快的航班,出逃一般地躲到了这里来。 祝深觉得自己这事做得确实不大地道,他这一跑,嗅觉灵敏的媒体偷/拍到他的机场图,当晚就发新闻质疑两人情变。钟祝两家紧急发表声明给他擦屁|股,说他这是要去D国筹备画展,话里话外给他操着敬业艺术家的人设。 而原本并无举办画展意愿的祝深只好从了两家的意思,在这里办了一场画展。 祝深的手尴尬地四处乱摸,终于在沙发缝里摸出一个压瘪了的火柴盒子——万幸,里面还有最后一支火柴。 他终于放松了下来,嘴角也挂上了浅浅笑意,“呲”地一声,划亮了火柴棍,点燃了嘴里叼着的那支烟。 那烟细细长长的,纤长白皙的二指夹着,像极了女士烟。祝深深吸了一口,将烟从他的嘴中取出,尼古丁使他的头脑迅速地镇定了下来,他偏了偏脑袋,终于把视线投向身边的钟衡。 两人坐得不算远,却也不近。祝深慵懒地眯眼看着钟衡,嘴巴一抬,徐徐地朝他吐了一口气,吐出来的烟圈便虚虚地在空中绕了一圈,渐渐地朝钟衡那边散去。 迷蒙的白雾里,一张殷红的唇若隐若现。 往下,是他清晰平直的锁骨,在未被遮掩完全的浴袍之中敞开了一片惑人的风光。 祝深指尖的烟缓慢地燃烧着,见钟衡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似乎一定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 想起刚才的问题他还没有回答,祝深又吐了个烟圈,镇定答他:“还不错。” 钟衡便不再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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