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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抱着同样的心情。然而无数事实都证明这只是他自己在多想。最痛的事不是给人希望又剥夺希望,而是这种希望与失望间永无止境的轮回,他逃不开,所以觉得悲伤。 年晓米穿衣服时沈嘉文没有拦他,窗外却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咔嚓,随即大雨倾盆。春日很少有这样的大雨,真是奇事。年晓米只得回头:“有伞么?” 沈嘉文抬头:“有。不过你今天还是住这儿吧,书房里有床。” “不不不,我还是……” “我就是淋雨才感冒的。”沈嘉文夹了一筷子白菜。 一时屋子里只能听见雨声。下雨,天留客。年晓米忽然很想逃跑,再不离开我就把实话都说出来了,他有点悲哀地想着。 沈嘉文的注意力都在饭菜上。他对素菜的接受程度主要是由炒菜人的手艺决定的。奶奶过世后,他已经很多年没这么欢喜地吃一盘简简单单的白菜了。 越是身强体壮不易生病的人,病一次就越是厉害。他吃过饭后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头渐渐又开始沉重起来,连带着身上也开始打冷战,年晓米在厨房里忙了一阵出来才发现他不对劲。沈嘉文自己慢慢往卧室走,年晓米紧张兮兮地跟在后面,几次想去扶他,都被他有意无意地避开了。 沈嘉文倒回床上呼出一口热气。39度。年晓米在药箱里翻找一阵,没有退烧药。这种时候药店看得很严,退烧药需要医生处方。年晓米犹豫了一下:“要么去医院吧。” 沈嘉文摇头,无力地嗤笑一声:“怎么,怕我是非典?” 年晓米摇头。 沈嘉文艰难地咳嗽了一声:“应该不是,我只是前天淋了一场雨。” 年晓米想问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淋雨,又把舌尖的话咽了下去。 药箱里有一大瓶医用酒精,年晓米把酒精兑到温水里,浸了毛巾,帮他擦脸和脖子,末了又把他衣袖卷上去擦胳膊和腋窝。沈嘉文一开始很抗拒,可是年晓米表情太严肃,乍一瞅竟然与他那个做医生的妈很是神似,沈嘉文想起那张刀子似的嘴,决定沉默是金。 年晓米出出进进地忙碌,不知道数床棉被下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沈嘉文一直眯着眼盯着他。 一米七五的个子在北方算是中等,问题是年晓米身形很单薄,落在神智不大清醒的沈嘉文眼里就有了一种纤细的错觉。他忽然想起不久前自己还几乎看光了对方,越发觉得他很像个勤劳的小媳妇。 这种人以后必然是要娶一个性情剽悍的女人才相配的,沈嘉文昏昏沉沉地想着,他想起他白皙的肤色,也想起女人,半梦半醒间又有了春梦般的迷离,一点危险的违和感从心底冒出一个头,却被骤然袭来的睡意湮灭。 再醒来时天光正好,出了一身透汗,嗓子里干得直冒火,伸手一摸,床头恰恰就有一只杯子,水还是半温的。沈嘉文咕嘟嘟喝了个底朝上,听见门外传来儿子嫩嫩的咯咯声。 淇淇围着小围兜坐在椅子上,晃荡着两条小腿,年晓米弓着身子坐在小娃娃对面,一勺一勺地喂,没有半点不耐烦。沈嘉文遥遥望了一眼,疙瘩汤。 小东西看见爸爸,眨眨眼,从椅子上出溜下来,颠儿颠儿跑到沈嘉文跟前,声音嫩嫩的:“爸爸你好了么?” 沈嘉文笑笑:“好了。” 小东西犹豫了一下,张开胳膊,求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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