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 第五章(04) (第9/11页)
。 然后,那老妇便跟我抽着各自的烟,大眼瞪小眼起来。 我被她盯得心裡发毛,于是我实在是撑不住,先开了口:“我说这位'上了年纪的川岛芳子阁下',你到底找我来干什么?你就是香青苑的后台大老闆吧? 我只是来这裡寻欢作乐的一个普通客人,却被你这样对待?像你们这种场所,我当然没办法去工商局投诉,我知道你们树大根深,但是你这么对我和我的朋友,就不怕我跟我的兄弟们说道说道,让他们今后不来这裡照顾各位姐姐们的生意?” 老妇却一脸严肃地看着我,等我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胡扯说完,她才说道:“别演了。呵呵,后台大老闆不敢当,我确实是这裡的'老闆',但并不是'后台'。不过说起来,你是'普通客人'么?你根本就是来我这踩盘子的!你以为,打你上次把'喜无岸'给捅了之后,以我的能力,我还能不知道你是谁、以及你心裡的算盘吗?别说就你这演技比春雨过后头一茬的香椿芽还嫩,徐远那小兔崽子如何?在我面前照样是小儿科!——夏涛当年才算得上有千张面孔,怎么他的外孙子,如此的不长出息?” 听完这一席话,我的屁股彷彿被一排针扎了似的,根本不能坐稳:眼前这老太太不仅是知道我的警察身份——当然若是香青苑真的如张霁隆所说,跟整个Y省的政要都有关係,那么知道我的身份其实也是很轻易的事情——她居然还知道我的外公不说,说起市警察局局长徐远来,除了九分的轻蔑之外,似乎还有一丝亲切,那这老妇人究竟什么来头?“您认识我外公夏涛?敢问尊姓大名?” 我对老妇问道。 老妇的眼中闪过睥睨天下的眼神,对我说道:“免贵姓仲,名秋娅。” 仲秋娅……实在抱歉,这个名字我还真不熟悉。 仲秋娅一直在盯着我的眼睛看,她似乎察觉了我的心思,便有些愤怒地对我问道:“怎么的,你这后生没听过我的名字?” “……对不住了,仲女士,我真的不认识您是谁。” 我恭敬地看着她。 但难道我应该认识她么?说到底香青苑也就是一个生存于法律灰色地带的妓馆,她一个色情会所的老闆,难道本应该是多大的风云人物吗?我想了想,追问了一句:“该不会,您也是‘喜无岸’的大老闆蟑螂、第二怕三伏天的热、第三怕吃酸的,但就是不怕死。我要是真怕死,我也就不会费那么大力气念警校、而且还拼死拼活地从警务中专升到警官学院了……” 仲秋娅听到这,插嘴说道:“嗯,这话还挺像是夏涛的外孙子应该说的话!” 说完她还满意地笑了笑,这是从我见她到现在这段时间裡,看她第一次笑出来。 “谢谢,” 我接着说道,“但是我死了又能怎么样呢?仲女士,最近在我身上经历了一件大事,这件事是什么,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跟你说出口,因为它不为这个社会所容许,而且说出来我自己会难受,当然也会伤害另一个人;但是我想说的是,通过这次的经历,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如何,有些事情终究是需要进行下去的。就像如果您把我杀了,那么我想徐远局长和沉量才副局长,会再找另一个人来负责新风纪处的事务,那另一个人,或许会比我用更多的努力来打垮你。香青苑关门大吉,是早晚的事情。” “哼,你说的这些话,我在你还没换牙的时候就都懂了,现在用得着你来教训我?” 仲秋娅再次板起脸来,一个劲勐抽着那袋蛤蟆皮,恶狠狠地沉默不语。 过了片刻,她长吁一气,又说道:“我仲秋娅这辈子大起大落四次,到了现在孑然一身,也就是这间茶楼是我最后的家当了——不,不只是我的家当,它还是我的爱人、是我一场美梦。你说这里关门大吉是必然,我倒是想看看徐远沉量才这两个不知深浅的小傢伙,究竟能不能用自己的小胳膊拧过大腿!”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对于你,我不会杀你的。我不仅不会杀你,今晚你在这裡一切花费我都免了,算是老太婆我请你这个娃娃喝了顿花酒;你这个疯子朋友的事情,也都一笔勾销了——你这朋友打翻了我一堆名贵的钧窑瓷器不说,还伤了我四个好女儿,就算我不用黑道手段收拾你,物件赔偿和上医药费加一起该赔多少,你心裡该有数吧。” “这……” 我着实有些受宠若惊,她这么做究竟是不是因为碍于我外公的面子我不知道,但是用电影裡的一句台词说,饶命不杀即是大恩,“那我多谢仲女士了。” “你先别急着谢。” 仲秋娅说着,对门口的一个灰马褂招了招手,只见那女人拎着个小皮箱子,端到了我面前,打了开来,只见皮箱裡全是用牛皮纸包成的一小块一小块的砖状物。 仲秋娅抬手摊掌,对我示意道:“这些,就当作你我的见面礼了。香青苑能够在F市生存下来并成为欢场生意的一块招牌,靠的不是什么官商勾结、也不是谁的地下势力,而是靠的朋友多。你如果愿意,这些就当作你我忘年友谊的开始。” 我迟疑了一秒,取出了一块纸包拆了开一看,那裡面是一捆白花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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